直到日落西山,玄关处传来门把手拧转的声音。
夏白渊跳下凳子,刚跑了两步突然愣住了。
雌父的脚步声很特别,不会这样重。而且他有钥匙,不会一直在撞门。
他缓缓抬起手,捂住了嘴巴,将声音全部吞下,然后一点点往后挪去。
他家很简陋,能藏的地方只有浴室。
夏白渊藏在了浴缸和墙壁的夹角中,蜷缩在那里,睁大眼睛捂着嘴看外面。
他听见门被撞坏的声音,有人闯了进来。
他穿着一双沉重的鹿皮靴,靴底很厚,是很昂贵的靴子。
除此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在家里翻箱倒柜,但穿着这么昂贵靴子的人,绝对不会闯进这么简陋的屋子里,只为了钱财。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油腻声音,低声道:“小东西……藏哪儿去了?”
尽管有了一些不同,但夏白渊还是认了出来。
——想把他推进湖里的那只雄虫。
在这几年里,他经历了蜕变期,已经成为了一只成虫。
他要来干嘛?
夏白渊的牙齿打了个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笼罩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一些。
拜托,快走吧。
找不到我。
不要找到我。
当那双靴子穿过客厅,走遍每一个角落,终于走向浴室时,夏白渊听见自己的心脏重如擂鼓。
他很担心心跳声会被发现,于是更加用力地按住了自己的口鼻。
“啊……无论哪里都找不到呢。”
“真是狡猾的小东西呀。”
他的声音如毒蛇嘶声:“让我猜猜,你在不在这里呢?”
夏白渊怕得闭上了眼睛,在心里祈祷虫神,让雌父快些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雄虫泄气地叹了一声:“找不到啊,看来是出去了,真是白来一趟。”
厚重的脚步声离开浴室,消失不见了。
夏白渊僵硬地蜷缩在角落里,直到心脏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张巨大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嘴角高高吊起,颧骨突起狰狞,一双眼睛弯起。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小东西。”
夏白渊惊叫了一声,长长的头发被拽住,整个被拉出了角落,他被拉着头发,一下一下地撞在浴缸上。
“要不是你这头发,我还差点看漏了呢!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只撞了几下,夏白渊的声音就轻了下去,雄虫这才松开手。
虽然只是个幼崽,但毕竟是雌虫,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偷袭。
幼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红的血从他身下泅散开,只有微微起伏的呼吸代表他还活着。
“几年前我可是差点为你丢了命,你这小怪物。”雄虫狠笑了一声,“只怪我那时候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雄父叫你怪物,现在想想,让你就这么死了可真是暴殄天物。”
他抓住夏白渊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因为挣扎,衣服已经松开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的胸膛,上面有着红色的花纹。
雄虫的眼睛里亮起了亢奋的光芒:“居然是真的……还真有这样的虫啊……”
热气喷涂在夏白渊的脖颈处,耳边是啧啧的水声,夏白渊浅浅吸着气,朝角落里伸出手。
一柄锋利的小刀掉在地上,那是雌父用来给他打理头发的。
“你身上好香啊……”
夏白渊拿到了小刀。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和雌虫一样,真有那个东西。”
纽扣解开的声音响起,雄虫兴奋得全身都在抖,发出桀桀的怪笑。但笑声还没结束,一阵凉意刺穿了他的肚腹。
他慢慢低下头,只见幼崽的手握着刀柄,刀锋尽数没入了他的血肉。
“你——你!!”
痛楚让雄虫扭曲了脸庞,却没让他死亡,他赤红着双眼,双手抓着夏白渊的头发,就要把他掼死。
但肚腹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夏白渊用力抽出刀,反手削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