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昏遁。
仔细回想慌忙之间发生的种种事,虽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但效果已经远超于计划。
宣威郡主不仅如他所愿的那般,知道他真实性别的同时以为他是刚知道这件事,还相信她送的春宫图是导致他知道这件事的根本原因。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只有逃避和后悔。
无论阿耶让他‘不经意’的将这件事告诉宣威郡主,是想让宣威郡主说服莫岣接受这件事,还是想让宣威郡主帮他隐瞒莫岣,宣威郡主都不会拒绝。
相比他和虞珩原本的计划,将主动权交到宣威郡主手上,如今反而将宣威郡主拿捏在手上。
因为这件事的‘源头’是宣威郡主送给他的春宫图,只要宣威郡主对如今的日子满意,不想发生改变,就会竭尽全力的保证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损伤。
宣威郡主扶住倒下去的纪新雪,心中所想几乎与纪新雪的猜测相同。她怔怔的望着手腕上的红珊瑚串子,仿佛能透过纪新雪的面孔看到高深莫测的长平帝。
长平帝赏她这串红珊瑚的时候,有没有预料到此时的事?
宣威郡主不知道,她希望有。
有代表长平帝想要在这件事中同时保全安武公主和她阿耶。
即使她已经因为送春宫图的事将这件事搞砸,也有机会补救,只要她能照顾好安武公主的情绪,回到长安后自然有机会在她阿耶那里将功补过。
如果长平帝赏她红珊瑚是为了别的事,她很有可能会因为送安武公主春宫图的事失去做那件事的机会,没有丝毫弥补的余地。同时意味着她阿耶和长平帝之间,很可能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巨大矛盾。
宣威郡主沉思半晌,觉得为今之计只有先照顾好安武公主。若是长平帝为安武公主突然知道自己真实性别的事迁怒她,唯有安武公主能给她求情。
余下的事,只能边走边看。
宣威郡主拿定主意,正要抱纪新雪去玉和院,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疯子冷厉的声音, “放开!”
话音未落,去而复返的虞珩已经快步走到宣威郡主身边,抱起正委顿在地上的纪新雪,以冷漠的目光凝视宣威郡主。
宣威郡主和虞珩对视半晌,忍不住摸了摸已经不疼的手背。
这是个疯子。
对疯子低头不丢人。
好好活着,远比所谓的面子重要。
“我知道什么不该说,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我阿耶。”宣威郡主认真的对虞珩保证。
虞珩冷漠的扯动嘴角,“我不信,除非你愿意去城郊的安国公主府左卫营地小住。”
宣威郡主深吸了口气,勉强忍心头汹涌的怒火,“你就不怕我阿耶知道我住进安国公主府左卫营地,反而心生怀疑?”
“这是你要考虑的事。”虞珩毫不退让,“不让莫大将军怀疑,是你最基本的诚意。”
宣威郡主眼中的沉怒更甚,她从未遇到过如此让她接连吃瘪的人,“你”
她的话刚开个头就被虞珩打断,“金吾卫不是莫家的私兵,我劝你不要连累莫大将军。”
纪新雪知道虞珩和纪璟屿同时被长平帝带在身边教导,曾得宗室的朝臣称赞有长平帝之风,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虞珩如此犀利不留情面的模样,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虞珩的表情。
“凤郎?”纪新雪还记得他此时的人设,故意将目光焦点聚集在虞珩身后的物品上,表现出恍惚的模样。
虞珩听到纪新雪的声音,脸上的冰雪略显消融,表情却更加僵硬,也不肯低头去看纪新雪,似乎仍旧无法接受纪新雪是郎君而非女郎。
纪新雪眯起眼睛,挣脱虞珩的手自己站着,轻声细语的问道,“凤郎,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此时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仍旧需要虞珩的搀扶才能站稳,黑白分明的双眼却很清明,与刚找来时突然失声痛哭的模样大相径庭。极大的反差感正好贴合他虽然整日躲着宣威郡主,总是陷入恍惚情绪,但仍旧能有条不絮处理各种公务的人设。
虞珩低声道,“宣威郡主保证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为了表示诚意,愿意在城郊安国公主府左卫营地暂住。”
纪新雪做出刚知道这件事的反应,愣了一下才抬头看向宣威郡主,“宣威阿姐?”
宣威郡主咬紧牙关,恨恨的点头,声音充满无力,“是,襄临郡王说的没错。”
金吾卫确实不是莫家的私兵,她不能将金吾卫当成筹码,否则不仅会害了她自己和金吾卫,还会害远在长安的阿耶。
不就是软禁吗?
她不信襄临郡王真的敢将她如何,就当是送给安武公主春宫图,导致安武公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惊逢大变而赔罪。
“怎么至于如此?”纪新雪抬起手捂住已经哭不出来的眼睛,只能靠语气煽情,“阿耶肯来信嘱咐我待阿姐如兄,便是信得过阿姐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阿耶的判断。”
宣威郡主眼中浮现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