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刚才的异常,但都对纪新雪的话没有异议。
他们本就对道观和佛寺没有兴趣,去逛从未见过的道观佛寺不至于到难受的程度,突然不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临下山前,纪新雪最后回头看了眼罗凡的方向。
身形高大的男子姿态端庄的坐在张兰的坟前,偶尔抬手覆盖在墓碑上的字迹上缓缓描绘,即使罗凡正背对着纪新雪,让纪新雪无法看清罗凡的表情,也能从罗凡的动作中感受到罗凡的哀痛和眷恋。
带着温度的手掌忽然覆盖在纪新雪眼前,继而是虞珩略含无奈的声音,“别看了,我会派人去查他的来历。”
虞珩已经发现纪新雪每次心悸的时候罗凡都刚好在场,心中难免生出膈应,不想纪新雪再将注意力放在罗凡身上。
纪新雪抓着虚盖在眼前的手掌拿下来,笑嘻嘻的拉着虞珩往最前方走,小声抱怨道,“不知道太医开的安神药有多难喝。”
原本他还想只用安神香解决晚上睡觉难的问题,经过轻而易举的被罗凡的情绪牵动的事,纪新雪已经改变主意。
不能XXXX,无论太医开的药味道多诡异,哪怕挨针,他也要尽快恢复正常。
因为突然改变路线,金吾卫需要重新探路也得去找马车和马送众人回城内,所以众人下山的速度比从鱼儿观去其他道观和寺庙的速度慢了不少。
虞珩见纪新雪的脸色恢复红润,脚步轻快从容,才没坚持要背纪新雪下山,始终小心翼翼的守在纪新雪身边,哪怕两人交握的手上已经有薄汗也不愿意轻易松手。
李金环等人怕虞珩和纪新雪不自在,自觉的走在虞珩和纪新雪的前面,总是‘刚好’回头或者转头,用眼角余光偷瞄两人。
太阳逐渐转移向西边的时候,众人终于下山,抬眼就能见到金吾卫找来的马车和马。
有三辆马车,哪怕纪新雪等人都想乘马车也不会拥挤。马匹的数量也略胜于纪新雪等人加上金吾卫的总数,从根本上杜绝了任何不愉快的可能。
总之两个字:周全。
纪新雪毫不犹豫的走向马车,骑马不太适合会心悸的人,他很惜命。
虞珩自然是跟着纪新雪走,扶着纪新雪的手臂看纪新雪进入马车后也踩着木凳进入马车。
其他人稍作犹豫后,李金环和林蔚选择骑马,张思仪和颜梦选择马车,为了方便说话,特意坐在同个马车里。
回程的路上,纪新雪将他在山上时被男子的情绪影响的事告诉虞珩,直言不讳的道,“我准备让阿耶派个擅长影响人心智的能人看看我的情况。”
虞珩凝视着纪新雪手腕上方形的淤红陷入沉思,有备无患总不是坏事。
“莫长史那边应该也有这样的能人,但我信不过他们,等陛下派来的人看过你是什么情况,我们再商议要怎么办。”
话毕,虞珩已经顺着纪新雪的想法考虑到别处,“回公主府后,让太医仔细检查你平日所用的物品,你身边伺候的人所用的东西也要查验。我们去城郊庄子住段时间,让太医和金吾卫细细的探查公主府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纪新雪抱着软枕点头,边回忆边道,“我在长安时只是偶尔在夜间难以入睡,但前日睡得晚了,第二日就会起的晚些。”
“从长安赶往商州的路上,夜间还是难以入睡,白日也在马车上颠簸,无法补眠,才开始精神不济。”
达到安业公主府后,纪新雪的情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迹象,他却以为是因为尚未缓过赶路的疲惫就开始宴客,身体才会吃不消,想着等熬过宴客就会逐渐恢复正常作息。
正是因为宴客期间的疲惫,纪新雪才无暇顾及其他事,没及时发现公主府的‘银库’漏了个大洞。
算计公主府的江南富商离开安业后,纪新雪特意闭门休养半个月,身上的疲惫确实有所减轻,夜间多思难眠的情况却愈发严重,即使睡着也容易惊醒,时常睁眼等待天明。
因为所思所梦的事大多和虞珩有关,纪新雪理所当然的将症状归结到亏心事上,完全没想过他有中招的可能。
虞珩仔细将纪新雪的话记在心中,沉吟半晌后才再次开口,“求陛下再遣两名太医来安业,我也会让莫长史寻些擅长偏门的大夫。”
太医每三日就会为纪新雪请平安脉却从未提起纪新雪的异常,无论是心中有鬼还是明哲保身或者单纯医术不精,还不如鱼儿观的老道士,都不宜再留在纪新雪身边。
纪新雪点了点头,再次用力的揉捏额心,低声道,“去城郊的庄子后我有事要告诉你。”
无论他是生病,还是被人暗算,都要和虞珩在庄子住到他给自己定下的三十日期限,然后将性别告诉虞珩,不能拖。
虞珩见纪新雪虽然神色严肃,神情和语气却极疲惫,既心疼纪新雪受苦又悔恨没能早些发现纪新雪的异常,故意与纪新雪逗趣,想要让纪新雪放松些,“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我小心!”
纪新雪正在与心头止不住的焦虑和烦躁做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