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每家每户从食堂买两盆野猪肉,学生把剩的米面吃完,也迎来了期末考。
天气冷,猪油能放许久,杜春分就把食堂的猪油藏在锅里。锅盖上压两块砖,以免老鼠偷吃。
杜春分核算好账簿,交到池主任那儿,无事一身轻,开始慢悠悠准备年货——蒸馒头、窝头和粘豆包。
白面馒头吃起来劲道还有回甘,邵耀宗不就菜也能吃四个。尤其刚出锅的,越吃越想吃。
杜春分特意挑个好天气,大铁锅拿出来用大铁锅蒸馒头。
邵耀宗帮她烧火,发现面挺多,小声说:“要不再给你爹拿几个馒头?”
“总共没几个,给他我们吃啥。”杜春分瞥他,想啥呢?一家六口过得紧巴巴,还接济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高官。邵耀宗的脑子没毛病吧?还是“愚孝”压根没好,只是从他爹娘变成她爹,“又不是没钱没面。甭说馒头,肉包子人家也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一个扔一个。”
邵耀宗想说,这是过年,又不是平时。再说了,那是她亲爹,不是公爹。
用得着算这么清吗。
杜春分:“我算的好好的,二十四个,我们一人四个。”
邵耀宗看了看还没揪成剂子的大面团,“你怎么算的?”又瞎胡扯。
杜春分瞥他一眼,“我虽然不是白案师傅,也知道几斤面能蒸几个馒头好吧。”
邵耀宗服气,“粘豆包呢?”
杜春分想了想,也好,吃萝卜干吃腻了能换换口味:“那就给他拿几个。”
邵耀宗暗暗松了口气。
“窝头去掉几个。”
邵耀宗扶额,这什么闺女啊。
“邵营长,电报。”
邵耀宗立马出去,看到来自张连芳和杜二壮,心一下子冷了,跟屋檐下的冰凌子那么冷。
外面有太阳,虽然还是零下,但远没有早些天冷。杜春分就在外面揉馒头。邵耀宗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故意问,“谁呀?”
邵耀宗拆开,为了省钱,杜二壮的电报写他家和李家都很好。张连芳的电报上写,邵家人好的很得很。接着是一句“不听劝,没用。别操心。”
只是这些看似没头没尾的字,足矣证明邵耀宗的猜测。
邵耀宗叹着气递到杜春分面前。
杜春分:“留着。以后你爹娘来闹你,谁敢劝我们孝顺,就把这些摔他脸上。”
邵耀宗收起来,道:“我们家的事,谁吃饱了撑的掺和。”
杜春分朝东边瞥一眼。
邵耀宗瞬间明白,这世上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现在有陈月娥,过几年可能还有郑月娥,辛月娥等等。
都住在一块,低头不见抬头见,无法避开,她们一人一句也能烦死人。
邵耀宗把电报放屋里,出来问:“要不要再给你徒弟去个电报?”
杜春分:“去一个告诉他,我们在深山老林里。啥事没有。时局稳定就给他写信。电报就别回了,费钱。”
邵耀宗估计邮递员还没走,把她说的话润色一下就交给邮递员。
馒头揉好得醒一会儿,杜春分趁着这个空档做粘豆包。
杜春分家有屉子,一锅蒸好馒头就蒸一锅粘豆包,然后蒸一锅窝头。
下午,东西晾凉,邵耀宗自告奋勇帮她收拾。
甜儿她们在屋里待够了,杜春分领她们去串门子。
杜春分前脚走,邵耀宗拿三个报纸袋,给他老丈人装三份东西,又用两张宽大的报纸裹好装麻袋里,就去师长家开车。
每年年底郭师长和赵政委都得去宁阳开会。
路上不好走,离宁阳又远,会议通常放在上午,所以他们头一天下午就得到。
邵耀宗把东西塞车里,车送过去都没熄火,警卫员上去接替邵耀宗,载着郭师长和赵政委直奔宁阳。
晚上睡觉前,杜春分发现邵耀宗都把她上午做的馒头等物收拾好了,锁在柜子里,很是满意。
邵耀宗拉着她运动,杜春分难得没拒绝。主要还是学校放假,她不用上班。山上积雪深,也没法在上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让自己身心舒畅的事。
翌日清晨,杜春分做饭,拆开装满了窝头和馒头的布袋,意识到不对劲,东西少太多。
“邵耀宗!”
邵耀宗心中一凛,“昨晚着凉,肚子不舒服,等我回来再说。”
杜春分气得跺脚大吼:“你有种就在茅房里过年!”
邵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