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也不知道咋了,以为你一走就不回来了,哭了得有一个钟头。”
杜春分做戏做全套,单位都火烧眉毛了,哪有空哄孩子。
给她二婶两块钱:“给她俩买糖吃。”
一点麦芽糖不过一分钱。俩孩子一天一个鸡蛋,一份麦芽糖,她还能落一块五。
二婶眉开眼笑,假客气:“我有钱。”
“你有钱是你的,你给我领孩子不能再花你的钱。”杜春分把几身好衣服包起来就抱怨,“我最烦给领导做饭。吃的不高兴怪我们。吃高兴了,还要见我们。整的我们这些当厨师的跟窑姐儿一样。”
二婶朝她背上一巴掌:“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对了,鞋,鞋也带上。你们那个后厨,我听你弟说,到处是水,穿一会儿就脏了。可不能穿的跟乞丐一样见领导。”
杜春分很敷衍地点一下头,出来不见闺女,估计跑谁家玩去了,“晚上睡我屋吧。”
杜春分有钱,会伺候她娘仨,被子特别新,睡在上面又软乎又暖和。书桌上有擦脸的雪花膏,还有擦手的蛤蜊油,知会杜春分一声,用多少她都不生气。
二婶得了她这话,欢天喜地送她出去。
杜春分骑上车,背对二婶,轻哼一声,让你再高兴两天。
带东西去单位就露馅了,杜春分把车子放墙角,去喊张大姐。
张大姐的工作简单,一会儿就忙完了。听到杜春分找她,索性跟她一块回去,“小邵人不错吧?”
“不错。谢谢大姐。”杜春分一肚子想法没敢说一句,怕张大姐教她做人。
杜春分跟张大姐的情况不一样。
张大姐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杜春分只能指望自己,还要养俩孩子,所以她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样的人。
张大姐对她真好,杜春分不想她失望,平时就捡她爱听的说。张大姐以为她这个人泼辣归泼辣,但通情达理又孝顺。
换成她二婶给她介绍个陈世美,她能闹的二婶一家鸡犬不宁。
张大姐问:“小邵有没有说啥时候两家见面吃顿饭,再把证领了?”
“先瞒着。”杜春分道。
张大姐:“为什么?”
“二婶把我当成摇钱树,要知道邵耀宗是军官,肯定狮子大开口。钱都给她,日子咋过。我跟邵耀宗随军,二壮接我的班,我怕他爹娘知道了三天两头找二壮,逼二壮收邵家亲戚为徒。”
张大姐想想她二叔二婶的德行,又想想邵耀宗的爹娘压根没把他当人,“你担心的有道理。那就我和你大哥知道?”
杜春分点头:“我们一走,你就装不知道。否则他们得天天来你家闹。”
“唉,苦了你们了。结婚这么大的事,跟逃荒一样。”张大姐说出来,又笑了,“都不知道也好,省得三天两头去打秋风。”
杜春分:“二壮不知道我的事,我得去饭店看着他掌勺,省得回头突然当大厨,我又不在,他慌中出错,给咱们饭店惹麻烦。”
“那我们一块去吧。”
店里还有几个拎包的客人,杜春分到后厨,她徒弟杜二壮正切菜,帮另外两个大厨打下手。
杜春分拿走杜二壮的刀。
杜二壮眨了眨眼睛:“春分姐,真是你啊。咋又回来了?”
“事情办好了。今儿我给你打下手。还有几个菜没做?你来炒。”
杜二壮不禁指着自己:“我——我炒?”
“教你五年,连个菜都不会炒?是不是我杜春分的徒弟?”
杜春分的师傅是滨海国营饭店的总厨,其他大厨都受过他恩惠和提点。杜春分有师傅撑腰,又艺高人胆大,比其他厨师年龄小,也不怯他们。
有道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杜春分强势,让杜二壮帮忙切菜的厨师不敢招惹她,立即把菜端走,笑呵呵道:“二壮,你师傅给你机会,还不赶紧的。”转手递给自家徒弟,“切菜,让二壮做。”
杜二壮意识到他师傅不是开玩笑,乐颠颠掌勺。
杜春分看到还剩四个菜,全要走让杜二壮做。
她这么霸道,其他师徒也不敢说什么。一来杜春分有天赋,早晚能成为总厨。二来她是领导和会计看着长大的,偏向她。再者杜春分会做人,其他人偶尔偷吃,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杜春分的要求不过分,他们自然得投桃报李。
每出一道菜,杜春分都尝一下,让杜二壮记下。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