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槟城市局。
已经是深夜,今晚月明星稀。
街道上的车辆来来往往,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槟城市局侧面对面的一家小吃店里, 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店主忙碌完了,开始准备收摊。她的租期快要到了, 这是她最后几天在这里。
她名叫陈阿苗,已经在这里十几年了, 市局里的警员们很多都认识她, 叫她阿苗嫂。
从她所在的这个方向, 可以看到市局主楼里面亮着的灯, 一个一个透出光的窗口,代表着有些人在加班。
只要看着这一幕,陈阿苗就觉得这座城市被人守卫着。
陈阿苗眨了下眼睛,忽然观察到, 今晚的市局好像格外忙碌, 有许多窗口的灯都是亮着的。
而且那灯在楼上的形状有些奇怪,形成了一个“l”形。
她顺手拍了下来, 发给一位熟客。
那男人过去经常在她的摊位上吃东西,后来还加了她的微信。
几年前有一天,男人和她说:“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她很好奇:“什么?”
中年男人道:“你看对面这栋楼, 你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撤摊子的时候拍一下,微信发给我,我回头每个月给你三百块钱。”
阿苗那时候犹豫了, 她觉得眼前的人是个骗子,否则怎么有人会这么闲, 让人做这种事。
男人道:“我并不是为了骗你, 我现在就先给你付上三百块钱, 作为这个月的定金。你可以先收钱再给我照片。”
说着话,男人真的拿出来三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你为什么要关注对面的灯?”陈阿苗有些不敢接那钱,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判断着他是不是坏人。
男人解释道:“我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我儿子在市局工作,他所在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我儿子叛逆,报喜不报忧,我就经常来这里,看着楼上的灯,想知道他工作忙不忙,是不是在加班。”
原来,只是一个惦记儿子的父亲。
阿苗放心下来,也是啊,就是亮个灯,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大街上的人都能看到。
如果是警局机密的事,她也不会知道。
阿苗自己也有个儿子在老家,非常牵挂,她认识很多市局里面的警员,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也有点感同身受。
她只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普通中年妇女,没有念过什么书。
她不答应这件事,对方就会找旁边卖水果的阿四,后面开服装店的小唐。想着她的丈夫生了病,家里一直缺钱。还不如自己挣这个钱。
于是阿苗就收下了那三百。
从那天起,阿苗就每天拍图发给男人。
今天,阿苗还特意多说了一句:“今天亮的灯多,是个l形,你儿子应该在加班了。”
男人感谢了她。
阿苗又道:“我要搬走了,以后就不拍图给你了。”
男人道:“你已经帮过大忙了。”
阿苗欣喜地收了摊子。
然而她和城市里来来往往路过的普通人并不知道,那些灯代表着什么。
市局不提倡无效加班,也从来都是人走不留灯。
这些灯像是密码,有几个灯亮着代表要缉毒,另外几个灯亮代表近期要扫黄,有的灯证明刑侦在审问,有的灯说明领导在开会。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观察方法,可是却很有效果,警察总不能摸黑干活。
放进去钉子可能会被揪出来,观察这些灯却从不出错。
人会说谎,灯不会。
今天的l形状代表着刑警总务室,武警总务室,局长办公室,指挥中心在同时加班。
只有在重大**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市局附近不许安装民用监控,有一段时间保洁公司在对面租了房子用于观察,到最后发现,还不如花三百块钱,就让人把情况发给他们安全省事。
那些狡猾的人,用了一点点小钱和一个谎言就蒙骗了一个普通人成为了他们的帮凶。
这种事情根本防不可防。
深夜的槟城东。
沐誉为浏览着拿起手机发了信息:“警方似乎有大行动,你们最好查一下。是不是有哪里漏了马脚。”
霍蕾收到了提醒,发到了河图商会的小群里。
“应该不是针对我们吧?”群里有人道。
“对啊,说不定只是新领导抽风。在准备什么专项行动。”
手机前的霍蕾翻了个白眼,她就是看不起那些自负又傲慢的男人,可她又是和他们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她提醒道:“之前特刑科可是在追金悦文还有基金会的案子。”
他们这才重视起来。
过了片刻,小群里有人发现:“今天基金会有新一期的培训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