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 修车店旁的座位处。
高轩终于肯开始谈自己和徐雅培的关系。
“准确的说,我不算是徐雅培的男朋友,她甚至很少同意和我约会, 只是偶尔和我聊天。有一次我请她吃饭, 一起进入餐厅时, 我拉了一下她的手,那时候徐雅培的手一下子就甩开,脸上有一种厌恶的表情。”
“她和我约会的时候, 还会同时应付着其他男人给她发来的信息, 我当时就懂了。”
说到这里,高轩苦笑了一下:“我应该是叫做什么,备胎?风筝?还是她鱼塘里的鱼?我那时候也是有点被迷晕了头了, 她说什么都会相信, 还会节衣缩食请她吃饭, 送她很贵的礼物。但是你说,她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人私奔?”
顾言琛问:“那她为什么要和你交往, 还把你的事情告诉她妈?”
高轩道:“她就是在利用我,把我当做一个和家里人抗争, 报复的工具, 因为我和她妈妈从小到大的教育相反。表面和我在一起, 可以把她妈妈气得疯掉。她说要和我私奔,估计也是气她妈妈的话。”
“她还和你说过什么其他的事?”陆英又问。
高轩有些迟疑:“我不知道太多事情,仅有的这些,都是徐雅培告诉我的……”
顾言琛道:“没关系, 不论事情大小, 你如实告诉我们就好。你说他们家的人都有病, 那是什么意思?”
高轩这才开口道:“我虽然从小成绩不好, 但是家里人都还挺好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家庭,家人的关系不像是亲属,反倒像是仇人。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互相伤害。她本来研究生读得好好的,是她自己非要退学,然后去当一名幼教,也是为了和她妈对着干。”
他想了想,又举了几个例子:“她妈那个人呢,掌控欲望很强,总是要求女儿们非常听话。最后却适得其反。”
顾言琛想到,之前在和唐璐问询情况的时候,唐璐说女儿的叛逆期来得晚,可这似乎也太晚了一些,也太过猛烈了一些。
她在用自己的行为反抗母亲对她的压制,母亲给她规划好了怎样的人生,她就一定不要那么生活。
高轩回忆了一会,又说:“徐雅培和我抱怨过,她小时候,母亲给她报了很多的学习班,让她去学习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唱歌,跳舞,弹琴,把她的休息时间都侵占掉。可是那些并不是为了让她增加特长,母亲不关心她是否喜欢,也没有让她考级,更不许她去读艺术,那些只是为了让她在亲戚面前表演。”
“每到了过年,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提到了前台的木偶,尴尬地和妹妹在亲戚面前一起表演。母亲则是会和亲属说,自己养活两个孩子多么不容易,还要费尽心思培养她们,多么含辛茹苦。她在炫耀她那所谓伟大的母爱。这样的戏份年年上演,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她拒绝了,母亲大发雷霆。”
顾言琛听到了这里,想到了沈君辞之前尸检时的发现,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徐雅培的骨骼上显现出了变化,却又半途而废。
他假装没有听出来什么,用了个激将法,让高轩说下去:“可只是这样的话,并不太过分,也许只是家长的培养方式吧。”
高轩继续道:“她妈妈还会时不时刺激她,并不是说脏话,而是言语的贬低,比如什么‘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我这样还不是为你好’‘你对得起我给你花的钱吗’。有时候她妈还会对她用冷暴力,很久不和她说话。她的东西,会随意处置,送给其他的亲属,或者是邻居的孩子……”
很多事,听描述是有点过分了,可是这些却又太平常了,似乎很多家庭的父母都对孩子这么说过,这么做过。
顾言琛想到了他下午见过的唐璐。
严苛,严肃,理性,掌控欲和进攻性都很强。
这些的确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他继续道:“那徐雅培的脾气好吗?”
“她有很多事情都会藏在心里,不会和别人说。之所以告诉我,也许是觉得我们不可能吧。徐雅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