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老家在首都, 三代都是军人,不过父辈是在南海戌边的。
他当然知道马琳,军中传奇, 据说是从基层一步步爬起来的, 理论、实战,管理样样过关不说, 每年干部集训, 军报上登优异,马琳总在列。
尤其她的游泳,直到前年, 还是领导们比赛时的总冠军。
苏轶还没见过她, 但是因为父辈于她的尊重, 还挺想一睹其真颜的。
他这趟去,是想说服马琳和韩超, 让韩蜜回首都的,可她居然已经病危了?
此时车上三个男人, 只有一个目标, 赶紧送韩蜜回首都。
身后的巍峨高山被白雪笼罩,天地一片苍茫, 一辆小车疾驰在风雪中, 恍如一盏在大海上摇曳的孤舟。
茫茫雪原间, 天地一片苍茫,看不到路,此时还敢开车的,只有张朝兵。
因为他是搞工科的, 专门针对高原的工科,这片土地, 他曾用脚丈量过,每一寸都在他的心里,如有战事来临,不论雷电,风雪,不论敌人在何方位,他这个工兵连的连长,会于第一时间制定路线,并带战士们前进。
韩蜜心里难过又说不出来,堵得慌,偏偏张朝民忽而慢了下来,不,他停车了。
“快走啊二娃,你怎么停车啦?”韩蜜问。
二娃一拉手刹,说:“你们得下车,前面这段你看着是好的,但路边有个豁口,我们还没来得及修理,车过不去,稍有不慎会陷车的。”
他们在海拔四千五百米的高山上,刚才下来的是险峰,下了盘山公路,还要一路直降,到三千六百米的地方才有军用机场。
后座上几个全下车,二娃还得先把路上的雪扫开才敢过,韩蜜和张朝民,跟张朝兵之间是从小锻炼出来的默契,所以他们只跟在后面走。
苏轶本也在她们身边,但转眼间,他居然一个滑溜,从悬崖上落下去了。
这时韩蜜已经来不及喊了,因为二娃开着车,正在过那截险路。
大娃在前面帮他指挥。
她心里哎呀一声,心说她的弱鸡营长唉,这是被打惨了,路都走不稳,从那儿摔下去了?
此时韩蜜有两个选择,一是喊停二娃,先捞苏轶,二是等二娃的车过了,再捞他。
但估计到时候他已经丢的找不见了。
而此时让二娃停车,百分百会陷车不说,二娃很可能连车带人一起翻下去。
所以,现在她面临的是,两个战友,她该选择救谁。
鉴于弱鸡营长瞧不起自己,也因为她和二娃的关系,韩蜜当然选择后者。
看车过了险路,她放下心来,这才双手一扬,准备要喊。
她估计她的弱鸡长官已经摔死了。
但这时苏轶居然在路基下面喊:“列兵韩蜜,拉我一把。”
他居然活着,而且就趴在路基下面。
此时韩蜜当然得伸手,但她得嘲讽对方一句:“苏营啊,您一直在领导岗位上,太久不训练,身体素质不行了,您得跟紧我,要再掉下去,可就没命啦?”
苏轶站的地方很险,就一脚的距离,下面是万丈悬崖。
他拉过韩蜜的手,一借势就上来了。
当然,他不会告诉韩蜜,刚才二娃过车时,四个轮胎,虽说车的重心在另一边,但有俩轮胎在刚才那个位置会悬在半空,当时他肩膀顶一下,二娃就过了。
要不然二娃就得在这儿陷车。
他在高原已经八年了,于这边土地上的地形,比张朝兵更加了解。
当然,他是个合格的营长。
技术,水平,理论,各方面都很过硬。
全军的干部,营长是最难干的,一营五百人,每一个但凡出点任何问题,都得他负责,韩超当了二十几年兵,用他的话说,最苦的,就是干营长的那十年。
而韩蜜为什么会喜欢苏轶,恰是因为,他不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中,跟韩超的性格一样,作风也一样。
一路虽险,可也有惊无险,张朝兵这个技术过硬的工兵,于四千六百米一路直降,把车开到了三千六,转眼,开阔的平原上,机场已经遥遥在望了。
车里灯黑,虽在奔往光明,但一想马琳快要咽气,几个娃重又陷入了悲伤中。
苏轶毕竟长官,此时要退货韩蜜,也于心不忍,眼看到了机场,就又劝韩蜜:“韩蜜,我知道你在女性中已经是最优秀的了,但工作是其次,我们首要先考虑身体健康,对不对?”
“她的身体素质比我好得多。”张朝民接口说:“我都适应高原了,她也能。”
“她是女性,她跟你不一样,她的痛经就是由潮湿和寒冷引起的,以后会不孕不育。”苏轶说。
韩蜜好生气啊,枉她觉得这个长官像她爸,他就是个婆婆骂骂,唠唠叨叨。
她说:“我不会生孩子的,没人规定女性必须生孩子。”
“你可以不生,便你必须保护好你的子宫,那是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