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翛然话音刚落, 潮汐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察觉自己反应过大, 连忙回神解释道：“是刚刚楼下人太多了, 不小心沾上的……”
潮汐话未说完，夏翛然忽然开始缓慢抬步往屋内走。
他无视潮汐的解释, 自顾自道：“是Alpha标地盘的那种味道……”
他道，“很恶心。”
“我不喜欢你身上带着其他人的味道。”
他走出了那片门口的阴影，表情显露在光下, 目光定定落在潮汐身上, 一字一句道, “很不喜欢, 会让我很愤怒。”
人鱼能感觉到对方的恶意，然而夏翛然给潮汐的感觉又不是带着恶意的, 反而像是太喜欢了……
如果“喜欢”可以用类似液体的浓度衡量，夏翛然的喜欢，就像是因为浓度过于高而变得粘稠起来, 给潮汐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比干脆利落的恶意, 更加让人不想接近。
潮汐之前在跟夏翛然相处的时候，就隐约有这种感觉。
一开始并不强烈，大约是从他升上高中开始，夏翛然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种感觉才随之越发清晰，以至于潮汐平时都有些不自觉开始绕开他的视线走……
夏翛然似乎发现了，又时不时对他露出一脸落寞的表情, 甚至有一天特意等在走廊上问他：“宝贝,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潮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能道：“我不是要故意躲着你。就是，我不太习惯你一直看着我。”
夏翛然道：“可我原来也一直这么看着你，你从来没有觉得不习惯。”
潮汐心道，你原来也不会这样一眨不眨盯着我不放呀。
他努力试图说服他：“而且你看，我们刚刚才一起吃了饭，下午也都呆在一起，现在我只是想回房间一个人待一会儿……”
夏翛然当时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只笑了笑，轻声道：“我们潮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当时夏翛然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眼神却非常古怪……让潮汐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可怕。
而此时此刻，夏翛然就正用跟那天如出一辙的目光看着他。
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几步，很快走到了阳台边上。
潮汐退无可退，因为紧张，音量不自觉地加大了：“你今天……有点奇怪……”
夏翛然停了停。
然而没等潮汐松口气，他却突然快步靠近了过来。
潮汐：“哎！”
夏翛然猛地将他逼到角落，身上的信息素也放了出来，像是要用自己的信息素牢牢盖住之前那些其他人的信息素一般。
他道：“不是我奇怪，是你不听话了……”
夏翛然身上酒味很重，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潮汐被他信息素和浓重酒臭混杂的味道一冲，简直都有些反胃了。
他不太舒服，下意识想从旁边躲开，却被夏翛然一把钳住了胳膊。
“你一直躲着我！”夏翛然看着他，目光从执拗一点点变得阴鸷，“为什么躲着我？”
他步步紧逼，将潮汐一直逼到了栏杆边上，半个身子都仰了出来。
夏翛然一字一句问他：“因为谁？！”
两人离得极近，他的呼吸拂动潮汐纤长的睫毛，小人鱼看起来无助又脆弱，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会委屈得哭出来。
夏翛然突然有了某个不好的念头——
如果在这里标记他，给他打上自己的烙印，他是不是就不能再看别人了，不会再不理自己了，也不会再沾染上属于别人的味道……
傅星澜从那女仆指示的路线往主屋的侧边走，在经过某个阳台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问话——
“你今天……有点奇怪……”
问话的声音非常好听，是那种即便只是在简单说话，也会让人有耐心一直听下去的音色。
而现在，这个音色里掺杂了惊讶和紧张，显得不那么稳了。
傅星澜下意识地停下了步子。
楼上的对话还在继续：
-“不是我奇怪，是你不听话了……”
-“你一直躲着我！为什么躲着我？因为谁？！”
后三句问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