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值得我守护, 也不值得你维护!”
“众生可以背叛我,也可以背叛你。”
“一群披着羊皮的狼,需要你时可怜兮兮, 不需要时便将你弃如旧履。”
“你真的不怕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真的觉得这世上有正道?”
“有人值得你那么拼命吗?”
赢玉刚稳住身形,双脚错开立在他对面, 握紧了手里的屠魔剑, 没有说话,但动手缓了缓。
并非被那些话影响,也不在乎对方所说那些有的没的, 他只是想到了褚长扶。
褚长扶是和他并肩而战的人, 天赋一样的高,修为相差无几, 她也会被那样对待吗?
他自己本来就不是冲着天下去的, 说句自私的, 他只在乎能不能打架, 只要可以打架干什么都行,背不背叛跟他无关,毕竟没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人。
但褚长扶是,她是真的善良且为了天下而努力,假如有一天她被出卖, 会不会很难过?
赢玉刚准备朝后看去,寻找那一抹白,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还真会为难人,尽问一个头脑简单没什么心眼的人复杂问题。”
褚长扶从赢玉身后走出来,“我来替他回答吧。”
她语气认真, “此天下非彼天下, 此世界非彼世界, 此众生非彼众生,赢玉也非你,所以他不会经历你所经历的事,因为他永远不会被所有人背叛,至少我和他始终站于一线。”
她提着剑,态度坚定,“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死也会带他而去,我活着他也必须活着,绝对不会丢他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考虑过赢玉,不过思来想去,都觉得少年是那种她死他绝对跟上,毫无保留的性子,所以后半句也说的决然。
果然,赢玉一双眼闪闪亮亮,“褚……”
他想到什么,又改了口,“伏裳……”
叫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别扭,看褚长扶男装时也是。
褚长扶那副假身并非虚幻而来,是用了无数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有血有肉,与真实无异。差不多快有他高,俩人站在一起人们只会说一个红若太阳,一个幽如月亮,不会说谁高谁低,谁好谁差。
是跟他持平的状态,无论哪方面都是,怎么看都与男的没差,完全无法想象‘他’软的时候。
所以真的很难接受。
但这一刻,他忽而从本心里觉得无所谓,那具身子里装的是褚长扶,只要是她就好。
从前说过这句话,不过那会儿其实还有些小疙瘩,能接受,并不是完全,现下才是彻底接纳。
他不会走那厮所说的老路,因为有褚长扶在,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有褚长扶。
他与褚长扶是一体的。
他在乎褚长扶,褚长扶也重视他。
赢玉心中顾虑全消,本就没什么杂念,现下更是摒弃一切,恢复到往日从容自信、意气风发的模样。
“褚长扶。”
他用神念喊一旁的人。
褚长扶也用神念回了他,“你说。”
“其实我并非完全不知混沌之体的奥妙。”他高扬起白净的下巴,实话实说,“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仿佛世界之大,无人能高于我,无物能拘束我,只要我想,就能将众人踩在脚下。”
他骄傲道:“我能凌驾在所有人之上!”
大概在他五六岁那会儿,他刚跟比他修为高、体型大了他几倍的妖兽经历一场大战,因发热和流血过多倒在斗兽场内。
场外那些意外输了钱的人叫嚣着让管事放更大的妖兽,想咬死他。
那些赢了钱的也好奇他还能不能再创奇迹,跟着吵闹要放筑基初期的妖兽,跟他再比一场。
他浑身是血,汗水和浓稠的液体糊住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瞧见那些挂着狰狞笑容的人,听着他们放肆的大笑。
那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杀了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生撕活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能做到的感觉,又不知该如何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干,悻悻地缩在角落。
r />运气好,那天那头筑基初期的妖兽生了病,上不了场,继续打的事只能作罢。
但那种想杀人,觉得他可以做到的感觉被他记了下来,往后也出过很多类似的事,每次都莫名其妙冒出能应付的心态。
褚长扶一直说他盲目自信,是自负自大的表现,疯子讲混沌之体奥妙的时候他才确定下来。
他真的不一样,当真可以做到,不是自傲,是有把握、有实力的自信。
“我的体内藏了一只野兽,一只愤怒的、咆哮的野兽!”
吼!
一头巨大的、身形威武如山、散发恐怖古朴气息的凶兽至他身后浮现。
那凶兽长着一张凶悍的脸,一双眼血红血红,四肢粗壮有力,重重朝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