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
黑泽秀明蹙眉, 想到乌丸莲耶打来的电话，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朗姆在利用乌丸莲耶，还是乌丸莲耶在利用朗姆。
应该都有。
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像他哥哥, 干什么都很有原则。
黑泽秀明先在心里把哥哥夸了一遍, 然后计上心来。
三岛彻与其伙同的竹田组都是长野警局内走私枪支的出货头。
如果他们都是朗姆的人, 那么乌丸莲耶的行动就十分合理了。
他并非不得已放弃长野警局走私枪支这条线来试探警察厅。
而是本来就想借警察厅之手除掉朗姆埋在长野的暗线和枪支来源。
同时顺便试探一下警察厅。
——乌丸莲耶想知道警察厅到底有没有阅读之前从爱尔兰手上抢过去的记忆卡。
顺利的话试探成功, 朗姆的外线也可以少一条。
不顺利的话试探不成功, 朗姆不仅会少一条外线, 他埋在长野的所有线也会被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乌丸莲耶不愧能做boss，真是好算计！
黑泽秀明眯起眼，对着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三岛彻笑起来。
想利用他？
也得看看乌丸莲耶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对三岛彻厉声喝道：“说清楚！你的上线到底是喜欢喝朗姆还是人就叫朗姆！”
组织不是喜欢神秘？
他今天就在涉谷这条人流量最大的街道, 把组织的外皮扒开让所有人看看！
三岛彻浑身一抖，露出挣扎的神色。他潜意识里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就得死, 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是代号, 一种酒的名字。”
“还有谁跟你对接？”
黑泽秀明顿了顿, 这个问题有些危险，得稍微引导一下, 让三岛彻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君度？莫吉托？还是迈泰？”
除了第一种是水果利口酒之外，剩下的都是以朗姆做基酒的鸡尾酒。
他并不是想要三岛彻真的说出谁的名字, 而是想三岛彻告诉所有人——
“我不记得了，但好像听说这个组织内的成员……确实都是用酒名做代号。”
真乖，就是这个。
黑泽秀明轻笑一声, 但脚上的力气没有放松。
都说是给警察厅挽回颜面了, 那就好事做到底, 挽回的彻底一点。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那个组织内线的？进长野警局之前就和他们有联系了吗？还是更早一点？在上警校的时候就有联系了？”
“喂——你——”大和敢助跳下车，拄着拐杖上前一步，他瞥了一眼109百货楼上的摄像头反光，凑到黑泽秀明耳边道，“让他别说！警察被犯罪组织策反这种事说出来我们长野警局立刻就会信誉扫地！”
“放心，我就是知道才问的。”黑泽秀明用手肘杵了大和敢助一下，“站直了，别靠太近。”
109百货楼上说不定有上百个镜头对着他们，有些是录像有些是直播。
他出声的一刻就没想掩藏身份。
现在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知道审讯的人是谁。
和大和敢助靠太近影响不好，何况大和还有喜欢的人。
大和敢助重重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什么叫知道才问的？长野得罪你什么了？非得让我们公信力垫底？
他没来得及说，三岛彻就出声了。
“我在被警校选上之后就收到了邀请，我也是在那时知道了那个组织。”三岛彻现在的状态甚至能称得上一句乖巧，“我一开始拒绝了，直到我杀了第一个人……”
黑泽秀明看了一眼愣住的大和敢助，用气声道：“我说我知道，你好好配合。”
三岛彻完全放弃抵抗，眼神空茫，带着释然称述，“我第一次杀人是在22岁，是过失杀人，我本来想自首，但自首了就不能上警校了。”
他的声音被自己绑在腰间的扬声器传出去，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黑泽秀明恨不得再给三岛彻装个专业扩音器，叫声音再传的远一点，让所有人都听见。
“大声点。”他将踩在人身上的脚收回，命令道。
三岛彻真的大声起来，“我不能不上警校，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如果我上不了，我怎么有脸面对我的家人！我太想上了，虚荣心冲坏了我的脑子！”
“那个朗姆不知道怎么的掌握了我的杀人证据，威胁我帮他做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不开那个地方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黑泽秀明厌恶地拧起眉。
三岛彻甚至不是因为家人被威胁而被迫成为卧底，而是因为害怕身败名裂！
关键信息已经说出来了，接下来的东西已经没必要再说。
黑泽秀明对不远处的警官们伸手示意，立刻有人前来为三岛彻带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