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无论是工作还是婚姻。
出租车内,她头靠在车窗上,仿佛又回到了在日本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陌生的环境,文化的差异,繁重的课业,还有跟父母喋喋不休无止境的争吵。
——
父亲:“你还准备任性到什么时候?他们王家现在都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人人避之不及,唯独你还上赶着要往里撞,踏进那个是非之地,你是打算替他全家一起背债还是想认个精神有问题还深陷牢狱的婆婆?”
母亲:“浓浓,婚姻大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爸爸妈妈是过来人,你听我们一句劝,在这件事上不能太偏执,后面你会遇到更好更优秀的男孩子,慢慢就会把他忘了的。”
父亲:“分手!立马分手!不然你就一辈子待日本别回来了,我也当没你这个女儿。”
……
那段时间几乎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闹,直到奶奶被王家的事气得病危,放出狠话威胁父亲,父亲借此再不停地逼她分手,当时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她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对父母仅剩的那点耐心随之消磨殆尽,可真的要跟家里断绝关系又谈何容易,她终究两边都放不下,与此同时也明显地感觉到他跟自己在渐行渐远,当时的他们真的都在努力维系这段已经被现实逼得岌岌可危的感情,谁都不愿放手,可是后来,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两人走散了。
之后她更加不想回家,甚至逢年过节都待在日本,但她再不吵也不闹,母亲给她介绍的男孩子都来者不拒,确实也有她所谓的优秀的,也会按照她的意思去聊,却永远只是浮于表面的正常交流,对方问什么她就机械地答什么,一旦要深入她就转移话题,可她也不吊着人家,会让对方感觉到她的冷淡,自己主动不再讨没趣,就这样她屡试不爽地弄跑了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也气了母亲一次又一次。
“姑娘,姑娘。”
司机师傅连唤了她几声,她才缓过了神。
“到了吗师傅?”
“是的,你在哪栋楼啊?这么晚了我给你送楼下吧。”
许意浓在手机上付了钱,打开车门,“不用了,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王骁歧刚在宿舍冲完澡,回到房间时看到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许意浓的,擦拭头发的毛巾一扔立马回拨过去,那头接的时候有阵阵的风声,她的声音融浸在其中,萧萧瑟瑟。
“骁歧。”
他一下听出不对,“你在哪儿?”
“你们宿舍小区里,但我不知道你在哪栋。”
王骁歧是在小区的露天儿童乐园里找到的她,她坐在一只弹簧木马上摇摇晃晃安静地望着月亮,听到脚步声侧目而来,她笑了一下后朝他无声张开双臂。
王骁歧几步并一步行至她跟前,将手中拎着的厚实外套罩在她身上后,拉链拉到最顶上把她包裹得结结实实,他拢着她接住她的拥抱,她坐着的高度正好能环抱住他腰,她像个巨型粽子一样窝在他怀里,刚刚漂浮了一路的心一下就找到了依靠,定了下来。
“这么晚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许意浓听到了快速的心跳声,应该是接到她电话一刻不停地从宿舍里过来的。
没等她说话他捧起她脸,就着月光左看看右看看,再上下看看,生怕她缺了胳膊少了腿一样。
许意浓被他的手禁锢着下巴,说话吐词不清,含含糊糊地,“我,我好着呢。”
他却不跟她嬉皮笑脸,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她只说,“没什么,就是突然又想你了,很想很想。”然往他怀里一钻,蔫蔫不堪地低喃,“好困啊,好累啊。”
她这样,王骁歧心一下就软了,两手滑至她两胳膊下,撑着力抱她起来,她好像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撒娇说,“不去酒店,去你宿舍好不好?”
她提的突然,他有些犹豫,她便失落地耷拉下脑袋不说话了,偏偏他最见不得她这样,手覆在她发间答应了。
“好,你想去就去吧。”
她立刻恢复了活力,开心地自己站起来又跟他耍起赖来,“我要背。”
王骁歧就背对着她微微倾下身,许意浓一个弹跳,被他稳稳接住。
她手攀搂着他的脖子,下巴伏枕在他肩膀,一股刚冲过澡的清爽味拂在鼻尖,她很用力地嗅了嗅,然后脑袋贴着他的侧颊叫他。
“笨笨王。”
他应,“嗯?”
她继续叫,“笨笨王。”
“嗯。”
她还叫,“笨笨王。”
他说,“我在。”
就这样她一声一声地唤,他一步一步地应,到最后,她真的累到有气无力了,却仍坚持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
“别再走丢了。”
他涩着嗓,答应,“不会了。”
她才放心地阖上打架的眼皮,沉沉在他肩上睡去。
宿舍里,其他人早已呼呼大睡,王骁歧小心翼翼地把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