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疑虑,按照小师弟的脾气,李京默如果冒犯了他,早该在他银鞭下丢了半条命,又何必轮得到沈祁修替师尊插手?
李京默似是仔细回忆着自己说了的话,随后啼笑皆非道:“沈师弟,恕我听不懂你的指责,我送了仙君他喜爱的瑶光镜,顺理成章地赞叹他风华无双,这有哪里不对吗?扶月仙君皎容玉貌,乃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事实,居然能被你归为不敬之举?”
他转向元珩道:“沈师弟怕是误会了什么,一顶出言不逊的帽子扣下来,在下忐忑不安,不胜惶恐。”
吹捧容貌的话语很难界定不敬与否,而且在元珩的印象里,许骄不介意诸如此类的夸赞,并曾经提到过想收藏瑶光镜。李京默虽确有冒犯之嫌,他也不好点破外门弟子措辞上的轻佻,不虞地板着面孔道:“为了言谈不合的小节,你们就闹到无定峰大兴干戈?简直荒唐!”
林清昀侧目朝沈祁修看去,察觉他的神色仿佛更加阴冷了,忙不迭地挨在他耳边道:“阿祁,这里不是你随便任性的地方,你不能对着掌门鲁莽无礼。听师兄的劝,先把剑放下再说。”
沈祁修盯了李京默片刻,在不得已的情势中咬牙忍耐杀念,旋即将炽霄剑铛啷入鞘,朝元珩道:“李京默在探问那天拦住弟子,告诉弟子揽星台的切磋生死不论,弟子今日便回禀掌门一声,应了他此战之约。”
他和李京默的仇怨竟然到了搏命的程度,林清昀的表情已经无法用惊悚形容了,元珩却比林清昀想得敏锐长远,眼底忽地泛起洞悉深层含义的警觉。
李京默既撂下生死不论的威胁,证明凌霄宫沆瀣一气,蛇鼠一心,有迅速除掉沈祁修的打算。而沈祁修一贯温润谨慎,此番借了区区几句争执,便穷追不舍地急于诛灭对方,焉知不是小师弟私下允准支持了他?
怪不得他们急躁,谢归远的诡道歹毒老辣,沈祁修和那只老狐狸纠缠讨不到好,不占先机就只剩下陷进被动。
元珩凝望了沈祁修半晌,端详着这个天资纵横、寄托了宗门未来的年轻弟子,不敢掉以轻心地问道:“兹事体大,你要沉住气权衡清楚。还有,你师尊也让你做这般逞勇涉险的决断么?”
师尊只让他处理干净,这是他最名正言顺的选择。沈祁修仍对许骄和李京默的“亲密沟通”窝着一股邪火,至少在此刻,他压根不愿思忖师尊的想法。
他平静道:“弟子心意已定,请掌门不必阻止。倘若师尊不肯答应,弟子与他自有交代。”
李京默诱导他到无定峰,便是想找个冠冕堂皇对付他的途径,见沈祁修中了他的谋略,旋即抚掌接口道:“沈师弟盛情难拒,那决赛相遇我就不顾道友之谊了。假如届时真有什么闪失,相信元珩仙君胸襟宽广,也能理解我为求保命的苦衷,不会记恨凌霄宫的。”
元珩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淡淡道:“你们在揽星台以命厮杀,要提前签订一份血契,两方立誓永不反悔。然而数百年没有可供参循的例子了,我需与凌霄仙尊碰面聊聊。”
他这会儿操碎了心,不想听李京默装腔作势,挥手逐客道,“你退下吧。”
李京默被元珩赶走之后,沈祁修才俯身道:“弟子违背门规,请掌门责罚。”
“事出有因,你大概钻了凌霄宫的圈套,我不责罚外人,亦不会责罚你。”
元珩边叹息边大感头疼,“阿祁,回去与你师尊商议个结果,他若同意你和李京默签下血契,明日午后你便与他一起过来见我。”
沈祁修颔首道:“是。”
元珩又问了他一部分细节问题,沈祁修答完就步行离开了无定峰,天际夕阳的余晖金黄绚烂,洒在他挺阔的肩膀上,粼粼光晕和煦暖融,令他看上去似乎恢复了正常状态下的温柔。
李京默好整以暇地在山脚下等着他,甫一瞟到沈祁修,他立刻迫不及待地笑着上前,和对手共享他全新的重大发现。
“我听闻沈师弟有极其良善的性格,是斯文儒雅的君子。而牵扯到评价扶月仙君容貌的戏言,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夸张了些,不惜撕掉常年戴着的面具,把身家性命都赌给了我。这不像一般徒弟对师长的维护,倒像是某种其他的感情。”
白发青年偏了偏头,轻缓地叙述道,“我特别好奇,沈师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