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修有心不想多生事端,无奈周煊廷紧紧缠着他不依不饶。他情知实难善了,目色陡寒,立刻祭出炽霄剑迎战,引得剑鸣声声破空,格挡的余波震彻四方,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不堪。
他们所处的区域迅速涌来了一大波看热闹的弟子,维持抽签秩序的长老亦听见动静往这边赶来。由于此刻为时尚早,抽签算不得头等大事,在场的没有太重要的角色,竟无一人能在短时间内制止这场混战。
周煊廷和沈祁修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加之旁观的弟子们不停地叫好起哄,两边愈发打得厉害起来。
代师尊巡视的林清昀隔了老远,一眼瞧见人群当中被围着的沈祁修,鹤守剑先他一步穿风长唳,当头替沈祁修挡了下一记他似乎躲不过去的幽毒寒光。
林清昀厉声道:“你们在闹什么?全部给我停手!”
师长不在,太虚剑宗数他说话最有分量,一众弟子赶紧给他让出了条通过的路。沈祁修侧目认清来人,转瞬相当遗憾地隐去了杀招,周煊廷同样勉勉强强地收了攻势。
他抱臂打量着林清昀,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林大师兄。你来得正好,你们太虚剑宗的弟子抢了我的东西,林师兄需得马上给我一个说法。”
林清昀不理会他,径自走到沈祁修身边,关切道:“阿祁,你有没有事?”
他见沈祁修以一敌多,居然明显不落于下乘,仅仅是束发凌乱、稍稍有点衣衫不整了些,心底觉得甚是欣慰。
沈祁修一旦面对着他,便恢复了往日斯文的模样,和和气气地笑道:“无事,多谢林师兄挂怀。”
林清昀这才放下心来,他们宗门护短的毛病一脉相承,不管缘由是非,总要先确认自家的弟子有无损伤。至于周煊廷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阿祁最受小师叔偏爱,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犯得着去抢凌霄宫的么?
然而不待他询问经过,耳边忽而炸起了声洪钟般的震喝:“是谁生了天大的胆子,敢与我凌霄宫弟子的弟子过不去?!”
周煊廷的师尊、凌霄宫的秦越长老到了。
周煊廷有人撑腰心中大定,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前,迫不及待道:“师尊,是他!”他直直指向沈祁修,“我那株九叶莲就是被他给抢了!”
九叶莲一事秦越再清楚不过,他当时得知周煊廷有望取回九叶莲,少不得扬眉吐气,对所有人好一通吹嘘自家弟子年少有为,不曾想后来因此狠狠地丢了个大脸。
他闻言,冷漠阴沉地走向沈祁修,元婴威压不由分说当头笼罩,一字一顿命令道:“把九叶莲交出来。”
林清昀生怕他以势压人,迫使沈祁修低头,幸而秦越比他的修为强不出很多,他咬着牙亦能为沈祁修撑一撑场面。
他闪身拦下了秦越,尽量好言相劝:“秦长老,这里头一定是有误会,我们太虚弟子断不会做出抢人东西这等下作之事。您不给我师弟分辩的机会,便如此咄咄逼人,实在很不妥当。”
秦越冷冰冰道:“林师侄,有没有误会我心中明白得很。你们这个弟子在芳菲渡抢了我徒儿的宝物,此事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一旁的沈祁修整理好衣衫,克制住心底的杀意,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仿佛正被逼迫着的人并不是他。
他不紧不慢道:“九叶莲天生灵根,本就无主,不存在抢或不抢。它既然到了我的手上,那便合该是我的缘法,秦长老,你说是这个道理么?”
林清昀听得一知半解,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阿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宗门自会给你做主。”
沈祁修解释道:“林师兄,我去年的时候在芳菲渡寻到一株九叶莲,而凌霄宫的人大概把它当成了自家的囊中私物,不满至宝被我得去,故而这般中伤于我。”
芳菲渡是修真界中的七大秘境之一,不属于任何门派,传闻那里的仙山内遍植着奇花异果,灵泉中蕴养着各色奇珍,每年去碰运气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凭本事拿到的东西就归谁所有,这几乎是修士间不成文的共识。
林清昀肃然对秦越道:“秦长老,倘若事实如此,我师弟何错之有?你们凌霄宫未免欺人太甚,理应为今日的闹剧向我师弟赔礼道歉。”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