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黎容至此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岑崤为他报仇了, 亲手杀死了杜溟立。
这段记忆中对现在调查有利的, 岑崤都已经隐晦的暗示过他了, 剩下的,就是无法言说的巨大的隐痛。
他知道岑崤对自己的感情, 所以不敢想象,那段日子, 岑崤是怎么挨过来的。
岑崤真的是个很强大的人,再次遇见后,明知道他一开始的目的是利用,岑崤也能一直保持冷静隐忍。
他们过的, 都太不容易了。
黎容想着, 又往岑崤怀里贴了贴。
卧室里温度适宜, 还盖着被子, 但他们仍然紧紧搂住彼此, 让体温交互,让自己尽可能的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他们相拥着好久,久到两个人呼吸匀称,好似已经进入深眠, 黎容却突然轻声道:“你还醒着吗?”
半晌,岑崤低低的“嗯”了一声,声音的震颤沿着喉结传递到黎容的侧脸,亲昵又酥麻。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 可以吗?”
岑崤没说话, 其实是默许了, 在等他发问。
黎容微微拉开距离,抬起眼,在黑暗中望着岑崤眼睛的方向。
或许正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才让他们有谈起这件事的勇气。
“你……还好吗岑崤,那时候,还好吗?”
黎容临死之前,猜测着有谁害他,想到了早已去世的父母,甚至在彻底坠入黑暗之前,他还想到了GT201试验是不是已经成功。
他唯独没有想起岑崤,那时候,他以为他已经孑然一身,不会有人因为他的离开伤痛。
岑崤安静了好久,然后亲了亲黎容的发尖,低声道:“都过去了。”
再大的悲痛也都过去了,甚至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他和黎容每时每刻都在创造新的记忆,来掩盖当初那些不够美好的。
人想好好活下去,必须得学会自愈。
黎容其实还想问,第一次见杜溟立时,岑崤对他的一句话反应很怪,他想知道,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但应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黎容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睡觉吧,明早还有的忙。”
岑崤:“晚安。”
第二天一早,黎容在客厅开辟了一块位置,从楼下商超订购了一张小黑板。
简复顶着黑眼圈抱着笔记本匆匆赶来,连口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进来就直接冲进厨房,拉过玻璃杯给自己接了水,咕嘟咕嘟灌了整整两杯。
他都没有注意,除了摆放整齐的玻璃杯外,有两个单独放置的陶瓷杯。
一黑一白,图案是成对的。
那是黎容和岑崤平时喝水的杯子。
林溱也早早赶到了,他昨天顶着压力揣着心事,算是正常发挥没出纰漏,可回到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既气愤又无奈,郑竹潘如此肆意妄为滥用权力,却还得全体节目组配合,支持,不敢反驳一个字。
而且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明哲保身,仿佛郑竹潘就该那么做,因为他投资了这个节目。
林溱当然不至于天真到觉得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这种乱象,他只希望郑竹潘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一大早,听说简复查出了点东西,林溱一骨碌身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的就赶过来了。
简复哈气连天,全靠几杯咖啡吊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热爱加班,实在是被郑竹潘气的要命。
黎容将那块小黑板拉了过来,在上面标注了何大勇,素禾生物,嘉佳中心医院,韩江,刘檀芝,李白守,江维德,红娑院长朱焱等关键词。
“何大勇,素禾生物,翟宁是一个利益团体,策划了劣质甲可亭取代律因絮这件事,虽然只是推断,但跟真相应该相去不远。韩江,刘檀芝带领媒体发动后续的网络暴力,持续挑动情绪,算是逼死我父母的间接凶手,李白守应该只是他们的挡箭牌,弃子,但也曾心术不正的想要窃取我爸爸的科研成果。江维德,朱焱,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参与其中,但在联谊会上公然说谎,企图掩盖真相这件事很可疑。”
黎容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