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孙子说的是真的,太子有意撮合他和林大姑娘?
可太子与林大姑娘定过亲啊!
一时之间韩尚书陷入了迷茫,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面上却半点不露,随着陈福礼去了酒肆。
几杯酒下肚,陈福礼把太子的托付说出来。
尽管有所猜测,韩尚书还是捏着酒盅露出惊讶之色。
陈福礼心情亦很复杂。
他对当媒人毫无兴趣,奈何这是太子的意思。
“令孙年轻有为,品行出众,太子很是欣赏啊。”陈福礼意味深长夸了一句。
韩尚书心头一动。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家里一直在为宝成挑选合适的姑娘,既然这门亲事是太子乐见其成的,明显小兔崽子又愿意,想来想去没有拒绝的必要。
韩尚书举了举杯:“陈大人愿意当保山,是那小子的福气。”
顺利完成太子嘱托,陈福礼笑着与韩尚书碰了杯。
韩尚书哼着小曲儿回了家,去了老妻那里。
“下衙就去喝酒,也不看看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把身体喝坏了怎么办!”尚书夫人闻到酒气就开始碎碎念。
韩尚书笑眯眯的:“今天有喜事。”
“什么喜事?”
“家里不是一直为宝成的亲事操心嘛,现在不用操心了,陈学士愿意当保山,撮合宝成和林家大姑娘。”
尚书夫人呆了呆:“陈学士?哪个陈学士?”
“就是以前在魏王府长史司任教授一职的陈福礼。”
“魏王府?”尚书夫人呆了呆,“那陈学士是太子的人啊。”
太子不是和林大姑娘定过亲吗?
“是啊。”韩尚书重重点头。
尚书夫人眨眨眼,回过味来:“那亲事要是成了,可要谢谢陈大人。”
陈学士显然代表了太子的意思,林家大姑娘本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尚书府没必要不识趣拒绝。
“宝成他娘那里你说一声吧,他爹那里写封信就行,倒是不急。”
韩父出差公干,尚未回京。
尚书夫人点头:“嗯。”
转日一早韩母来给婆母请安,婆媳二人坐着说话。
“宝成年纪越来越大了,亲事不能再拖,这些日子儿媳仔细打听,看好了三家……”尚书夫人还没提,韩母就先说起了儿子的亲事。
昨日儿子跑来说那些话,让韩母意识到不能再慢慢挑选了,省得夜长梦多闹出事来。
在韩母心里婆母是个好性子的,不爱管东管西,她这么说了定然不会反对。
只可惜今日韩母注定失望了。
耐心听儿媳说完,尚书夫人拍拍她的手:“宝成的亲事你就不用费心了,先等等将军府的回话。”
“将军府?”韩母先是一愣,而后气白了脸,“是不是宝成跑来缠着您了?您可不能因为疼他就由着他胡闹啊!”
这个不孝子,竟然绕过她这个亲娘求公婆!
尚书夫人诧异看儿媳一眼:“这和宝成有什么关系?是东宫那边的陈学士主动提出当保山,撮合宝成和林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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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韩母抓住重点,脑子乱了,“太子不是和林大姑娘——”
尚书夫人打断韩母的话:“这不都是老黄历了,如今太子妃已经选定,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是。”韩母讪讪应了,想到儿子依然气不过,“该不会是宝成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吧,这個不省心的!”
人家太子莫名其妙想到让老师给宝成做媒?想想都不可能。
尚书夫人深深看韩母一眼,语气意味深长:“倘若宝成对太子说了什么,太子就听进去了,这不是好事么?”
韩母一怔,沉默半晌后点头:“您说得是。”
这个时候将军府老夫人与林氏也在喝茶聊天。
“母亲,想到阿好很快要出阁,我心里怎么就慌呢?”
老夫人白她一眼:“慌什么,靖王府就在隔壁,翻个墙都能过去,你还担心阿好受委屈不成?”
“倒不是担心阿好受委屈,可就是忍不住心慌。”林氏叹口气,提起长女,“母亲,我想过了,以后就让婵儿招婿,放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看着。”
没等老夫人搭话,一名侍女进来禀报:“老夫人,太太,陈学士前来拜访。”
老夫人与林氏对视,母女二人皆是神色茫然。
将军府和这位东宫官素来没有交集吧?
尽管心中纳闷,人当然不能不见,老夫人与林氏很快就在厅中接待了陈福礼。
“今日冒昧前来,实在唐突了,还请老夫人与林太太勿怪。”
“陈大人来寒舍做客,将军府蓬荜生辉才是。”老夫人说着场面话,揣测不出对方来意,干脆耐心等着。
一番客套后,陈福礼笑道:“下官受尚书府所托,为韩家公子求娶贵府大姑娘当个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