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安厘王坐在王座上。
他一身红黑相间的王袍,腰扎巴掌宽的玉带。身形比常人略矮,面容苍老,头发半白,背脊已有些佝偻,但鼻梁高挺,目光阴沉威严。
他不远处排列的矮席,则依次坐着数名身穿官袍的魏臣。
殿内气氛肃然。
“秦储未到及冠之年,仰仗圣人之力,便敢上门欺我大魏,幼子无知,该杀。”
安厘王的声音苍老低沉,话罢轻咳一声,口中竟有鲜血渗出。
身畔的内侍,赶忙取出一颗殷红的丹药,拿给魏王服用,却被他甩手将丹药扔在了地上:“宫内方士所炼血丹,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寡人闻之欲呕。”
内侍吓得面色惨白,跪伏在地。
安厘王的身体一直不好,年前他的弟弟名动七国的信陵君魏无忌病死后,他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信陵君郁病而死,和安厘王中了秦人的反间计,对其多有猜忌有直接关系。
此刻安厘王又有些后悔,感慨道:“寡人之弟无忌亦有圣人之姿,若其不死,秦储安敢如此欺我大魏,寡人誓不与其干休。”
安厘王业已浑浊的眼睛里,掠过沉狠之色:
“秦储不过是仰仗秦人国运起势,年幼狂妄,敢欺寡人,吾欲杀之而后快,群臣可有计策。”
“臣以为,可与齐人再谈合纵之议?”
有大臣谏言:“秦人苦修水利,消耗甚大,此时攻魏,已然耗尽全力。若有他国在此刻攻秦,必可让秦从我大魏退兵。”
另一大臣道:“与齐合,不如与赵合。
赵人比齐人之狡诈冷漠,没有切身之痛,要可靠的多。”
安厘王断然拒绝:“赵人今夏必会被匈奴犯境,匈奴吞并鬼方等诸部后,纵掠如风,不易力敌。
若与赵合,就要借其粮草军马以资其战,寡人之大魏多有亏输,绝不能与赵合。”
群臣默然。
夜色初降后,星辰闪烁。
赵淮中返回了储君府,沐浴更衣,而后走进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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