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哥,汝为摄政,总揽一切政务,当用心造福西夏百姓。”韩世忠吩咐道,嵬名察哥黑着老脸,勉强颔首,简直比吃了牛粪还难受。
韩世忠不管他这些,又扭头对薛元礼道:“老先生担任太师,教导陛下,开启圣聪,责任至重啊!”
薛元礼躬身,谦卑道:“老朽竭力为之。”
韩世忠又道:“还请老先生转告任太后,让她悉心照顾陛下,务必勤勉好学,早日亲征,也好扛起大白高国的社稷江山。”
这位任太后是李乾顺的妃子,是李仁孝的庶母,曹皇后死了,她就成了后宫的主人,才刚刚二十岁出头,年轻貌美,风华正好。
众所周知,在西夏,太后是个很神奇的物种,尤其是在皇帝年幼的时候,几乎可以总揽一切权力,甚至是领兵作战。
可以这么说,契丹的萧太后已经很夸张了,而西夏这边的太后,几乎人均萧太后。
韩世忠给西夏安排的这三个人物,晋王察哥看似大权独揽,但他这个有性格缺陷,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物。
而薛元礼呢,他能量极大,名望极高,但是薛元礼主张汉化,推崇儒学,反对崇佛,是传统的西夏贵胄无法接受的。
至于任太后,她家族的实力不俗,人又极其聪明。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妃子,一跃成为西夏第一人,偏偏又有个晋王察哥挡在前面,不用问,她肯定不服气,
当然别忘了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已经退居承天寺的李乾顺,这位说到底还是五十年的老皇帝,虽然由于接连失败,加上被逼着退位,声望可以跟赵佶相提并论了。
但是西夏的新君却是个三岁的孩子。
主少国疑、母壮子幼,权臣当道……西夏堆了一身的buff,几乎可以带来国家动乱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这要是不出事,鬼都不信!
可偏偏韩世忠还不满足,“薛先生,韩某这次是奉了官家旨意前来,为西夏安民护国……我想请教,韩某进入西夏以来,可曾杀过一个无辜百姓?”
“没有!”
“可曾倚强凌弱,胡作非为,乃至盘剥百姓,敲骨吸髓?”
“没有!”薛元礼继续道。
“那我还想问一句……西夏太上皇退位,新君登基,可是顺应人心?百姓觉得如何?”
薛元礼快哭了,“西夏朝野百姓,无不拥戴新君,希望励精图治,中兴大白高国。”
“好!”韩世忠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我不贪西夏的财物,不伤西夏百姓,不违背西夏民心……而且我这就率领三万宋军,即刻离开西夏,片刻不停留。”
“当真?”
薛元礼立刻叫出来,他真的生怕请神容易送神难,韩世忠能答应离开,简直再好不过了。
“我怎么会撒谎!不过想求老先生一件事,你要把此番大宋出兵安民之举,详细写下来,不可遗漏,韩某拿着你的文章,也好向陛下交差。”
薛元礼点头,感叹道:“这是老朽应尽职责。”
韩世忠朗声大笑,“那就没什么了,告辞!”
这位还真说到做到,当天夜里,就下令宋军拔营,趁着夜色离了兴庆府,沿着灵州方向,直接返回大宋,干净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随着宋军离去,薛元礼还颇有感慨,“此番大宋兴兵,却也不失为仁义之师啊!”
而察哥却眼珠乱转,反复思量,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什么仁义之师!
放屁!
根本是虚张声势!
大宋筹谋灭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的有希望,他们又怎么会放弃!
没错,大宋的主要敌人是金兵,别看关中之战,他们暂时赢了,可是也损失不小……兵马钱粮,大宋所剩无几,还要一心对付金人,怎么会在西夏身上分多少力气!
只要坚守兴庆府,甚至干脆逃亡后套,只要等宋军补给不足,兵马难以维持,自然会土崩瓦解,大白高国也就能转危为安。
韩世忠之所以一开始就喊什么顺应民心,只为让陛下退位,不是假仁假义,是他根本没有这个力量!
意识到了这一点,嵬名察哥只觉得更加耻辱。
西夏这次失败,不是败在实力不足,兵马消耗一空之上……事实上,从头到尾,西夏损失的兵力也只有一两万人。
结果就被人家替换了皇帝,这个耻辱度,着实爆表了。
西夏真正的失败,和某只高卢雄鸡差不多,败在了人心崩溃上面,而且西夏的权贵们跟法国人竟然有着很类似的心理。
大宋只是要换个皇帝,他们也的确这么干的。
那只换个皇帝,我们的待遇又不改变什么,为什么要拼命?
你瞧,宋军都走了,大白高国损失了什么?
貌似什么都没有啊1
不少人还挺美的,只是他们忘了,从韩世忠抱着小皇帝登基的刹那,大白高国的尊严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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