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主!”他一阵后怕,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也庆幸他没有说什么不敬的话。
敬阳公主对他的客套并不感兴趣,只是看着堆在一旁的机关风筝若有所思。
“我能看看吗?”她见过很多稀奇玩意儿,这种东西却是头一次见。
他方才被卷来这里时,她是看着他落到树上的。
准确来说是捆着他的风筝救了他一命。
季庸却有些不好意思,他做的这东西失败了,对方又是公主,他害怕她笑话自己。
“公主,这只是草民突发奇想做出来的东西,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用处了,不敢污了公主的眼睛!”
他有些紧张,护着身后的那堆东西。
此事过后,还不知道那些人该如何笑话他呢,一想起这些事,季庸便头疼。
敬阳公主却毫不在意,只是夸赞道:“我倒是觉得此物不错,若是能加以改善,往后必有大用!”
敬阳公主生在皇家,脑子里想的也不是一般人还所关心的。
听她这么一说,季庸有些诧异,他见多了嘲讽,可眼前高贵的公主却对他表示了赞许。
这让他有些感动,难得碰上有人懂他的心思,他便和敬阳公主谈论起了自己的构思等等。
起初他也以为敬阳公主的大才是别人吹嘘出来的,但和她谈论了之后,他也忍不住投以钦佩的目光。
两人便因着这一风筝,关系近了一步。
有人看见季庸被吹到这皇宫中后,宫中侍卫便在宫中展开了搜查。
期间也有侍卫前来询问公主安危,不过敬阳公主气势足,便是宫中真的藏了一个人,也能装作若无其事,将他保了下来。
之后,敬阳公主也信守承诺,将他送了出宫。
临别时,敬阳公主半开玩笑道:“不若,你便以身相许如何?”
季庸被她吓退了,心中却是揣了一头小鹿。
从那以后,敬阳公主便和他的联系密切了起来。
她不能随意出宫,两人却是用纸鸢传话,也是没人发现端倪。
他在潜心研究他的载人风筝,他便在等着他给她一个答复。
直到她成年以后,他才肯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
那时,两人明面上虽然看着没什么交集,可私下却是私定了终身。
敬阳公主是最看中的女儿,也是被寄予了厚望的女儿。
可敬阳公主却不知,那时候她还憧憬着与季庸的以后。
敬阳公主成年,皇帝却是没有急着给她选驸马,她一个女儿家也不好开口此事,便也没有说。
直到和亲的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向她砸来。
她心中不愿做这个牺牲品,可她是一国公主,她除了顺从别无她选。
知晓了这其中的利害后,她甚至连自己内心真正所想她也不敢再向任何人吐露。
心爱的姑娘要去和亲了,季庸却也默不作声了,他只是一介草民,自是不敢与皇权抗争。
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却是从此成了天涯路人。
敬阳公主去了小瀛洲和亲,而季庸,也娶妻生子。
但也是命运弄人,没过几年,小瀛洲便成了永绥的领土,敬阳公主也从回来了。
彼时,季庸的发妻也正好因病故去。
新帝继位,第一件事便是与敬阳公主和季庸赐婚。
那时候,季庸也不是之前那个纯真的少年了,他也算是功成名就。
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人绑在了一起,众人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两人还有些这么一段往事。
众人原本以为他们会一辈子相依相偕,可谁也想不到,敬阳公主会做出那些令人震惊的事。
季庸之前的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做了驸马以后,敬阳公主也是接纳了他的这个儿子。
日子也平静的过了好些年,敬阳公主和驸马还一度成为了怀梁城的佳话。
可自从季嫣出生后,敬阳公主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曾经的温情不再,有的只是可怕。
敬阳公主不仅不再善待这个孩子,还将他逼死了。
不仅如此,她和驸马的关系也是破裂了。
经历了丧子,季庸便和她彻底决裂了。
敬阳公主便将他赶出了公主府,自此只一人带着一双儿女。
从那以后,人人都说敬阳公主恶毒。
虽然敬佩她为永绥所作的牺牲,可她的所作所为在众人眼中却是疯魔的。
坊间有关她的讨论,便从来都没有停过。
迟玉卿听过这些传闻时,却也只是信了一半。
她就在公主府中待了好些年,虽说敬阳公主的确行事狠辣,却也不是做事没有缘由的疯子。
她更不相信,一个为了家国大义可以牺牲自我的公主,会是传闻中的那么穷凶极恶。
是敬阳公主自己主动提及的,她自是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