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是春寒料峭时候,宜上门贺岁。
今年大不相同,迟延章这一回来,便得先去敬阳公主府走一遭。
年前他也去过一次,不过那回他吃了闭门羹。
一大早迟玉卿便被捞了起来。
这种时候,她和姐姐自然也免不了要去公主府走一遭的。
她心中虽然是不想去,可也寻不到理由不去,她也父亲和姐姐去了公主府受气。
迟延章在前面骑马开路,慢悠悠的向着敬阳公主府赶去。
大抵是和妹妹谈了心,这几日迟玉莞便好些了,至少不像先前那边郁郁寡欢了,眼神都明亮了不少。
倒是迟玉卿自个儿,因为不想去而将不高兴写在了脸上,在姐姐跟前她不用伪装。
“我知道你不想去,其实我也不想,只是我想去看看娘。”迟玉莞轻声道。
季嫣死后,只有一块牌位摆在迟家。
敬阳公主要将自己的女儿带走,迟延章同意了。
当时迟家还因为此时被人笑话了。
连老太太都骂他不识大体,可迟延章做的决定,谁也劝阻不了。
这些年来,迟家人只得靠着满院的玉兰花来缅怀斯人。
敬阳公主不仅不让迟延章去祭拜女儿,就连迟玉卿姐妹俩也没看过几回。
敬阳公主也不愿和他们迟家人扯上关系。
姐妹俩都知道,这回是父亲想去看望母亲了。
“一会儿到了,你就跟在姐姐身边,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当做听不见就是了,知道了吗?”
想到公主府的人的霸道,迟玉莞不禁嘱咐她道。
迟玉莞想着自己受委屈不算什么,她也不在乎这些。
她有心里话想对母亲说,这次便忍了也罢。
看着姐姐如此小心翼翼,迟玉卿不禁失笑:“姐姐,今时不同往日,有爹爹在,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若是以往,那些人自不会将他们当座上宾。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
父亲不仅回来了这怀梁给她们姐妹撑腰,而且还是平南王跟前的红人。
敬阳公主就算再憎恨他们,也得给平南王几分面子。别的不说,该有的客套还是免不了的。
再说,敬阳公主的地位也不同往日了,她就是再高傲,心中也有一杆秤。
聪明如她,怎会断了送上门的好机会?
迟玉莞明显没想到这么多,她抿嘴细想了一番,还真是像妹妹所说的这样。
“卿卿,你真聪明!”她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妹妹一番。
她也有些羡慕迟玉卿,妹妹的眼界比她开阔,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
她待在这怀梁终年如一日,抬头便是那四角天空,明明好像就在眼前,可她却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手脚一样。
逃不开,也跳不出。
迟玉卿识破了她眼中的向往,微微叹气。
她看着姐姐,意有所指的感叹道:“其实我很钦佩外祖母,至少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话说回来,迟玉卿不得不承认敬阳公主。
她是一介女流,却靠着自己的谋算赢得大多数人的尊敬。
沈氏江山百年来第一公主的名号,可不是她自封的。
她虽然是绝情了些,可也正是因为她有恣意的资本,至少不会受制于人。
前世她抱大腿的想法是没错,只是她忽略了两家的仇怨。
后来敬阳公主培养她时,也还算客气,算起来也教了她一些东西。
她或多或少也受了一些敬阳公主的影响。
所以对于敬阳公主,迟玉卿的感受颇为复杂。
或许她恨的也只是公主府姓季的人罢了。
迟玉莞虽然不知道她的这些经历,却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倒是没有接话。
姐妹俩各怀心事,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到了敬阳公主府。
还真如迟玉卿说的那样,他们一到,下人便恭敬将他们请了进去。
姐妹俩乖巧的跟在父亲身后,俩人本就对这公主府不屑一顾,自然显得大气。
迟玉莞还以为敬阳公主也会出面会客,结果大失所望。
被迫养花逗鸟的外祖父在别院已经住了好些年了,如今这公主府只有舅舅季鸿代为招待。
不过季鸿倒是显得很热络,和其夫人热情招呼他们这边一家人。
姐妹俩乖乖巧巧的行了大礼,任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季鸿是不关心这些,不过季夫人便看得多一些了。
她盯着迟玉卿,眼中满是不解,不是说这小丫头一直在庄子上养病,近日才被接回来的吗?
可她瞧着迟玉卿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却和姐姐迟玉莞不相同,虽然活泼却不失礼数。
男人有男人的事要说,礼数周全后,迟家姐妹便由着季夫人带着去见了别的人。
这时候公主府的门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