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当中飘荡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这种气氛从开始过年就产生,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应天府的那些士绅们、那些大儒们,开始在应天府讲学。
说起来是讲学,其实就是披着讲学外衣的联络会罢了。
他们自以为这一切做的很隐秘,可朱元璋早已经心知肚明,心里就像是明镜一样。
上元佳节终于过去,早朝重新恢复。
正月十六,空气中的硝烟味还没有散尽,空气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天上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大地昏昏沉沉。
陈松穿戴整齐,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外面。
天还是很冷,马车最起码还可以阻挡冷风。
陈松的马车静静的停在了宫外,那些从马车上下来的官员看着走下马车的陈松,大部分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宫门在一阵嘎吱声中开启,陈松朝着里面走去。
不过,在陈松的周围,除了徐达之外,几乎再也看不到一个勋贵。
倒是茹太素就像是看不清世事一样,跟在陈松的身旁。
茹太素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话唠。
走进金銮殿,陈松和往常一样,站在了那里。
大部分时间,陈松在早朝上是不会主动发表什么意见的,因为大部分朝政,陈松都不想插手,因为和陈松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朱标的脸上多了不少疲倦,黑眼圈很重,脸色有些苍白。
坐在皇位的下面,看上去有些愁容满面的样子。
朱标的城府到底还是没有朱元璋深,还不能完全做到喜怒不洋溢于表。
“今年大雪不断,天下各地都有灾祸发生,恐怕今年又会有旱灾,臣启奏殿下,请求殿下减免天下赋税。”
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声音洪亮。
陈松看向这个官员,陈松并不认识这个官员,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洪武年间,各部官员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的更换,有些官员陈松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就被朱元璋换掉。
所以,陈松不认识这个官员也非常正常。
朱标点了点头,一脸认同。
“今年收到各地送上来的奏折,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灾害,免除一部分赋税,也很正常。”
这个官员再次说道:“殿下,洪武十六年,河南水灾,山东也受到牵连,田亩减产严重,山东百姓大部分已经食不果腹,如果不是当地的士绅开仓,恐怕要饿死不少人。
臣以为,山东一地的士绅是全天下的表率,山东一地的士绅对官绅一体纳粮也很支持,只是现在家中确实没有多的钱粮,所以,臣觉得应当免除山东士绅几年的赋税。等他们缓过劲来之后,再交税也不迟。”
脸上满是诚恳,态度放的很低。
“好一招以退为进!”
陈松暗道一声,脸上多了不少讥讽。
不用想,这事肯定和孔府脱不开关系,山东一地的士绅几乎以孔府马首是瞻,要是说这件事情和孔府没有一丁点的关系,陈松是根本就不相信的。
陈松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皮子抬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陛下,山东乃是礼教兴盛之地,当地士绅能有如此气度,实在正常。
有道是,学成造福乡里,修桥铺路敢为天下先。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从而征收赋税,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啊!”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帮腔道。
又有几个官员站了出来,给这人说话。
陈松冷眼而视,知道朱元璋现在还好好的,所以陈松现在压根就不担心这些事情。
大殿中的这些官员大部分都给这个官员说话,一些官员甚至还看向了陈松,想看看陈松是个什么反应。
可惜啊,他们都失望了。
陈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朱标皱着眉,看向了陈松。
“常青啊,这事你是如何看待的?”朱标问道。
朱标的语气很委婉,声音当中没有任何逼迫,就好像是在和陈松商量一样。
对于这些官员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这种说话的方式,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陈松站了出来,环视一周,道:“殿下,臣以为,官绅一体纳粮乃是基本国策,不可轻易更改。
朝政不可朝三暮四,朝令夕改之事,有辱朝廷尊严。再且,山东遭灾,自有朝廷赈灾。朝廷可对这些士绅进行补偿,将他们拿出来的那些钱粮补回去,至于官绅一体纳粮之事,万不可更改。”
大殿寂静无声,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这些官员在看向陈松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愤怒,眼中的怒火几乎化成了实质。
“乡野匹夫,陈松小儿,朝廷乃天威厚重之地,岂容你等乡野村夫狺狺狂吠?”
之前的那个官员彻底的爆发了,他指着陈松的鼻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