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良坐在书房里,他的亲家杨品良坐在他对面。
两人就像是死了爹妈一样,脸色难看,书房当中更是愁云惨淡。
吴德良手中拿着告示,一脸痛苦的看着。
看完之后,一把将手中的告示拍在桌子上。
“简直就是放屁,陈松小儿逼人太甚!我都已经将土地退还给了那些百姓,竟然还逼迫不休!”吴德良不停的骂着,他还以为那天陈松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逼迫自己将土地退还。
杨品良不停的挠着头,此时的他也非常痛苦。
“姓吴的,这就是你办的事儿?真是一塌糊涂,你是士绅,我也是士绅,我家里也有田地。如果你们这些人交了税,那我以后也得交。
整个朝堂当中,衮衮诸公都要交税,姓吴的,我劝你三思,你要是开这个头,你家将会成为众矢之地,满朝文武对付不了陛下,对付不了陈松,难道还对付不了你吗?”
杨品良开口训斥,脸色很难看。
此时的杨品良就是在为难人,他知道这件事情他自己没办法做到,自己也对付不了陈松,更对付不了朱元璋,所以就将所有的事推在吴德良的身上。
“杨大人,话不能这样说的,这个姓陈的是带着兵马过来的,万一我不交税,他把我给咔嚓了,那我咋办?”
吴德良一下子就急了,那天陈松带来的兵马他是亲眼见到的,都是精锐。
这下子冷不丁的,让吴德良如何是好?要是真的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是交还是不交?
交的话,自己开了这个头,自己以后少不了要被朝中文武对付,自己要是不交,现在就要被陈松对付,这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那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是给你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说清楚!反正就一句话,这税你不能交,你要是将这个头开了,可就不好收场了!”杨品良捏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脸阴冷的劝说。
与其是劝说,倒不如说是威胁。
吴德良面露难色,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前面是陈松朱棣,后面是士绅官员。
这双方人马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况且他本来就身处士绅这一阵营。
如果不能将这件事情办好,自己的吴家以后肯定落不着好,自己的儿子前途肯定是废了。
得罪士绅不行,得罪朱元璋也不行。
吴德良瘫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人书上面的内容又出现在吴德良的脑海中,这让吴德良心中悲苦万分。
“行了,我也不和你啰嗦了,我就先回去了!”杨品良说着就打算往外面走去。
吴德良回过神来,看着杨品良的背影,“今晚就睡在这儿吧,已经安排好了房间!”
“算了,我还是睡在客栈吧,睡在你这儿,我睡不踏实!”杨品良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杨品良居住的地方,距离扬州知府衙门不远,也就隔了两个大街。
窗外的天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上又有阴云涌动,似乎又要下雨。
杨品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的蜡烛不停地跳动着,映照着杨品良那张诡异的脸。
陈谟坐在杨品良的对面,脸色并不比杨品良好多少。
陈谟是今天中午到的,之所以来扬州,就是为了官绅一体纳粮。
陈谟在他老家可是个大地主,名下土地无数,这要是真的将官绅一体纳粮推行开来,他的损失非常大。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陈谟极力阻止官绅一体纳粮,可现在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
“陈兄,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杨品良开口询问。
陈谟冷笑道:“呵呵呵呵,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似乎大局已定,我现在也没有办法!”
陈谟的语气当中有几分焦急,本来他以为官绅一体纳粮,就算能推行下去,也要浪费不少时间,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迅速。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这个口子不能开,如果这个口子开了的话,那后面可就困难很多!”陈谟低声叹气。
“对了,你一定要告诉你那个亲家,让他坚持住,只要他坚持着不交税,那局势对于咱们来说就能好上一点。
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害怕,如果陈松要对付他,朝中诸公肯定会保他!”陈谟开口说道。
“可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你就杵在那儿,早晚有一天恐怕会……”杨品良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愁。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陈谟忽然说道。
一听陈谟说自己有一个好的办法,杨品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急忙追问:“什么好的办法?都这个时候了,赶紧说出来啊。”
“这个办法我怕你接受不了!”陈谟的语气忽然冷了很多。
“接受不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接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