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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1 / 3)

“城外好生热闹啊,是因何事?”

城外皇帝率领百官相送,何等大的阵势,城中百姓虽不许靠近,却也是议论纷纷,热闹非凡。但百姓多数不曾为学,大字都不识几个又没有什么消息渠道,只能是人云亦云,很快就有许多传闻。最后街巷间,甚至有人传说,是当今圣人找到了佛陀转世,要送那位活佛上西天!

“一派胡言!”

但这等传闻落入街角专门给人代写书信的老儒耳中,却让他勃然大怒。

边上就有人道:“刘夫子,你是有学问的还曾经和寺中僧人交谈甚欢,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儒闻言来了精神,摇头晃脑道:“此事,老夫虽然没有详细了解,但想来该是有人佛法精深,得了圣上赏识,于是一步登天,被圣上送往西天,去进修研读,以扬佛法!”

“荒唐!实在是荒唐!”

老儒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斥责,这老儒当即大怒,可猛然一看,入目的却是一名容貌威严的老者留着长须,穿着长衫,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他当即收拢怒意,赶紧请教。

那老者就道:“此番,是有小儿投其所好,得了圣上的青睐,让他得了一个美差,能往西方佛土求学,还有朝廷派的人护送!这是媚上之举!该受到唾弃!怎么到了你这,就变了样子?”

老儒就道:“原来是洛先生!洛先生你是有名的经文双绝,还曾在白马寺进修,深谙佛理,您说的话,肯定对的!我是错的,我是错的。”

那位洛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这佛经的真意是什么,自然应该是吾等来解释的。就算是一时有功于长安之人,也不该挟功晋身,染指自己驾驭不住的东西!”

“这个陈祎到底是何方神圣突然之间就为圣人所重?亲自送他出长安?”

看着消失在远方地平线的车马送行的队伍中就有官员忍不住低声议论。

“谁知道呢?咱们还是莫要多问了,须知堂上诸公为此事都吵翻了天了!”

“吵什么?今崇佛礼僧之风甚众,民间上香求佛,士林谈经论道,朝中敬佛养望,各有所需,几乎都成了显学。过去圣人一直不曾表态,下面的人都在揣摩上意,不知道圣上对佛门的态度到底如何。如今圣人亲自出马为佛门站台,还令人西去请真经,怎的诸公还为此争吵?”

“你也说了,这西方传来的佛家之说,近乎成为显学,无论是田间地头、市井街巷,还是官府朝堂,都影响力不低,许多政策施行到了地方,靠着佛经之言,往往无往不利,各方皆开绿灯,一时被当做施政秘方。只是过去圣上不表态,各家就能各自表述,从只言片语中挖掘一二,来论证自家之说,所谓一句圣言,各自表述。现在好了,圣上明确表态,不好打马虎眼了,可不就得明刀明枪的上了?为的就是争夺真正的释经权,谁曾想,圣人直接找了个无名小卒出来,可不是把各方都给急坏了。”

如这般议论,不光在送行队伍中处处都是,就连长安城中都免不了处处议论,而且各有分说。

有的说那陈祎少有名声,为圣人三次称赞,此番令他西行求真经,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有的却说陈祎是沾着他外祖的光了,又靠着其父陈翰林乃是圣人身边的红人,才有了这般际遇

却也有说,西行乃是苦差,西方远在万里之外,此行磨难重重,乃是有去无回之势,又哪里算得好差事?自然是遭贬了,是圣人不喜陈家父子。

随着一些人暗中掌控,与陈家相关的消息,渐渐走了调、变了模样,虽不见直接的指责,但却逐渐偏向负面。

各方各有议论,有好有坏,但在陈祎之母殷温娇来看,山高路远、万里之遥,实在是要了她的命,因此再次见得自家儿子时,还是不免暗暗抹泪

李世民领着群臣出城相送,乃是一种政治表态,同时也是为了给陈祎壮声威,但都是在官面上做文章。考虑到陈祎的年龄和此去遥远,这位大唐皇帝,还有另外的在陈祎一行人前行十里后,又在城外十里亭处遇到了早就等待于此的家人。

“我儿,你既已立志西行,此行务必牢记使命,践苏武意,行班超功!”陈光蕊呐呐拙言,浑然不似过往那般出口成章。

相比之下,殷温娇就是谆谆叮嘱:“此去山高路远,难免会有诸多危险,我儿切记,要心思活络,事不可为便及时归来,想来圣人英明,必不会为难于你还有,你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又生的英俊潇洒,习得满腹经纶,不免为路上女子觊觎,却不可乱了分寸”

事事皆言,句句叮嘱,将本已下定决心的陈祎,也说的生出几分离愁别绪来,鼻子一酸,赶紧道:“娘亲说得哪里话?我这一路有圣人安排的诸多好手相随,光是顶尖武者便有三十六名,还有七十二位异士。再说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儿子哪里敢自专!”

殷温娇却道:“你这傻孩子,你这一去几年,谁知道几时才能回来?万一七老八十了再回来,还要等个媒妁之言,岂不是要无后了?”

这下子将陈祎给整不会了,心道,那我到底是该不该自专啊?

可惜,殷温娇显然也是心中矛盾,说不出个定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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