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陨,幽冥又乱,就连周室的供奉都作鸟兽散,外来修士一旦来此,立刻就要被削弱,根本不是小师弟的对手,更何况……”
他朝陈错的方向一转头。
“今日一战,小师弟当是有了不小收获,不好在车马劳顿。”
南冥子闻言,朝陈错看了过去,见其人正看着夕阳,身上气息渺渺,周身散发着一股变幻不定的气息。
陈错脚下,黑影猛然延长,探出了图南子的半个身子,他面露惊奇,说着:“小师弟定是有什么感悟,我跟在旁边,被气息笼罩,竟是心神通透,道心晶莹,于修行之法上竟也生出感悟来了!师兄,你修为比我还低,还不赶紧抓住机会,跟着蹭一蹭,若是放任小师弟云山雾海的归去,这机会浪费了,着实可惜!”
“……”
南冥子额上青筋跳动。
图南子并无察觉,还在道:“再说了,过几日不是还要去泰山吗,反正都要去,哪里还需要去山门绕一圈?”
“好了。”芥舟子看着图南子脸色越来越黑,一挥袖,便有一缕清风将陈错、南冥子包裹起来,轻飘飘的推到了宫外,自己则是凌空迈步,驾云而去。
从始至终,周遭的侍卫,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哪怕有人低语着什么,却终究无人敢真个上前。
毕竟,他们的眼中都充斥着浓郁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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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长安城北,李府。
“杨坚也要回来了。”
年过四十,一身戎装的李衍推开院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着,脸色有几分兴奋,低语道:“我的兵马还在城外,若这杨坚真有不臣之心,我就领人将他拿了!若连他都能成事,没道理咱们李家没有机会,论根基、论资历、论血统,咱们可比他一个冒牌的华阴杨氏要强多了。”
前方,立刻有一声斥责传来:“胡闹!”
南冥子盘坐在屋舍长廊上,毫不留情的训斥道:“收起这些无聊的心思!莫说权势财富过眼云烟,就说这事败露,算你个叛逆之罪,就要抄家灭门!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总要记得,还要给你父亲传承血脉!”
李衍笑道:“四叔,你是神仙中人,陈叔他更是神通广大,那都是一活千年的人物,当然不看重这些。但侄儿我如今年纪大了,又掌权多年,遇到这般情况,生出这般念头,不是理所应当吗?咱们都不是外人,侄儿也不和你绕圈子,皇室如今秘不发丧,只是将外派出去的各路人马一一召回,无非就是担心他们在外面闹出事来,毕竟就在三日前,那邺城就被打下来了,齐主更是不知去向,有说死了的,有说仓皇逃了的……”
说到这,他竟发出了几声感慨:“这偌大齐国,过去也曾称霸一方,那高洋在草原上,杀得胡人血流几百里,男丁死伤七成,这才奠定了齐国的威名,传承至今,也算是兵多将广,国土广袤,结果不过月余,竟就土崩瓦解,沦为过往,着实是让人唏嘘啊。”
他又看向南冥子身后的屋舍,低语道:“而一手缔造这般局面的帝王,却也是几日之间,就驾崩殒命,甚至为了稳定各方势力,还要被人硬是压着死讯,可谓无声无息,这消息一旦传开,恐怕长安城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南冥子挑了挑眉,道:“你既然知道这些,还敢将我等留在这里?”
李衍哈哈大笑,道:“兵家气血最是克制神通,这次东征,我也借此杀了不少个修士,而奉命回京的时候,正好得知宫中惊变,立刻就领着人过来了,也是想着尽忠的。但见着是您老人家,又知道宇文邕已死,自然是要改旗易帜,他皇帝再亲,也亲不过血亲!所以,侄儿我当着那么多双眼睛,直接将你们请到此处安歇。几日下来,别说满朝公卿,就算是皇家大内,也没人过问,叔父,你可知为何?”
南冥子淡淡道:“你这是借势而为,不可久也。”
“旁人想要借,还没有这个机会!”李衍并不掩饰心思,直白说道:“叔父这次和几位叔伯来长安闹事,如果没有将周帝灭杀,让侄儿我定是第一时间就领兵马将你们围了,大义灭亲,省得被殃及九族!但现在却是送了皇帝上路,一旦传开,陈叔定然声震华夏,凶名赫赫!他又是陈国宗室,行此事不光名正言顺,更有靠山,有退路,有他老人家坐镇,为我的靠山,朝中哪个还敢惹我?”
南冥子还是摇头,道:“般念头,迟早招来祸患!”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眼前的势都抓不住,日后一样有祸患,再说了……”李衍忽然压低了声音,“这李家也不止我一人,他唐国公一脉也出于李氏,我和那杨坚相比,是资历尚显薄弱,但换成唐国公,情况不就不同了?”
南冥子眼色一寒,冷冷道:“你今日过来,是做说客的?”
李衍浑身一寒,赶紧收起笑容,拱手道:“侄儿岂敢!只是国公府到底和太华山有渊源,那上一任唐公曾跟随一个姓韩的道士入过山,他几年前忽然暴毙,以至于李渊幼龄袭爵,所以根基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