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徐徐,城里的小店还亮着灯光。
小店并没有闭户,只是垂下了帘子,隐隐罩住了灯火。
是谁在里面喝酒?
除了有人喝酒外,李寻欢实在想不出在这深夜,小店为何还不闭户打烊!
等他撩开帘子走进小店,再看见喝酒的人后,他微微有些吃惊,因为他着实没有想到,喝闷酒的人竟然是他,任意!
他这样的人也会深夜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他也会有心烦意乱,喝酒消愁的时候?
小店里没有其他人,李寻欢走了过去……桌上已躺着一只白茸茸的小兽了,它四脚朝天,正在呼呼大睡,似乎早已喝多,醉了过去。
“想不到你会在这喝酒。”
任意看了他一眼,道:“坐!”
李寻欢坐下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也有心事?”
任意淡淡道:“进不了房门,索性就出来喝两杯。”
李寻欢微微一愣,逐而有些忍俊,他微笑着感叹道:“世间能困扰你的,怕只有这些事了。其实我要是你,我就会一直守候在门外,她最后一定会忍不住放你入门。”
任意古怪道:“你是要我装可怜?”
李寻欢微笑道:“女人的心,其实很软!”
任意点头道:“你说的对,但我绝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我越是等在门外,她只会越是得意,女人一旦得意起来,会变得得寸进尺,所以我干脆出门喝酒,急死她。”
李寻欢实在是忍不住一笑,谁会想到世人畏惧的大魔头和女魔头,竟也会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任意又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见过阿飞了?”
李寻欢脸上笑容渐去,点了点头,也为自己倒上了酒,一饮而尽。
任意道:“他很久没握剑了?”
李寻欢有些惊讶道:“你知道?”
任意额首道:“我知道很多事。”
李寻欢低头默然片刻,抬首道:“那你能不能帮他?他被林仙儿……”
任意反问道:“为何要帮他?这件事谁也帮不了他,一个孩子总该需要成长,即便成长过程很累,很辛苦,也可能很痛苦。”
李寻欢咬着牙,沉声道:“这也可能会毁了他!”
任意好笑道:“人只要活着,那总会有长进,命只有一条,活着就有机会,没死就好!”
李寻欢低声道:“或许你说的对。”
说着,他忽又长叹道:“想不到你能说出这种话来……”
任意道:“我为何说不得这样的话?”
李寻欢凝视着他,肃然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把人命看得太过轻贱了一些。”
任意呷一口酒水,淡淡道:“铁传甲为了保全别人一点名声,他竟然连命都不要;梅二不想治的人,却是打死都不治;兴云庄里的人为了‘名利’,也在找死。是我轻贱人命,还是他们从未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重?”
李寻欢怔了怔,苦笑道:“你说的对,江湖人无论看重名利还是情谊之人,他们都在轻贱他人,轻贱自己。你说,为何会这样?”
任意笑道:“若是寻常百姓,你觉得会如何?”
李寻欢似乎明白了过来,缓缓道:“会报官,即便官府不关,他们多数会忍。”
任意欣然道:“对啊,百姓懂得报官,普通人知晓忍让,忍一忍便过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忍不住结果会更糟。可江湖却不行,这里官府管不着,这里的人不会忍,纵然忍的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人命在江湖上,从来就是最轻贱的‘东西’,有些人甚至可以为一个铜板而去杀人,这样的人也许你还会觉得他是个可敬重的人物。江湖险恶,可它又是一片这么吸引人的地方,这里没有太多约束,这里可以做许多寻常百姓不敢做,做不得的事。”
说着,他看着李寻欢,笑了笑道:“江湖上人人习武,因为武功越高,约束越小,顾忌也会越少。”
李寻欢幽幽道:“你也是个江湖人,你也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若要说真有什么不同之处,只不过你武功比天下人都厉害一些,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任意道:“对!”
李寻欢忽然道:“我一直都有些好奇!”
任意道:“好奇什么?”
李寻欢问道:“你与郭嵩阳曾说过,你有过三个对手?”
任意反问道:“难道很奇怪!”
李寻欢看着他,叹息道:“自然奇怪,谁能成为你的对手?谁会被你放在眼里?谁能令你如此高看?李寻欢实在好奇的紧,能成为你对手的人,究竟是三个怎样的人物?”
任意意外道:“你也会好奇这些?”
李寻欢笑道:“我也好奇这些,我也想听听一些精彩的故事,任兄愿意说说?”
任意额首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们一个是纯粹的剑客,一个是游戏人间的老头,一个是求仙问道的道人。”
李寻欢喝着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