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漫天星斗,壮丽迷人。
此刻月下正有两道身影急速飞逝,燕飞和刘裕二人正一先一后,提气疾掠。
两人方才相遇,得高彦介绍,二人这才彼此认识了对方。
刘裕有任务在身,他先要去边荒集打探消息,后要想法设法为北府联络叛将朱序,所以高彦只得代替燕飞传消息给谢玄,而刘裕则与燕飞赶往边荒集。
‘燕云十八骑’!
这是刘裕从未听过的一个名号,这也是着天下还不曾现世的一个名号,所以他对这所谓的‘燕云十八骑’闻所未闻。
而当燕飞告知他‘燕云十八骑’所作所为时,刘裕既是惊诧,更有惊喜与惊骇,以一挡千,在边荒屠宰五大胡人帮派,帮助汉人安全出集……
旦得知‘燕云十八骑’与那奇人任意有关后,刘裕便与燕飞即刻追寻任意而去。
被誉为“江左伟人”的安石公曾有一句“惊世之才,奇才绝艳”,‘奇人’任意便在建康士族间有了不菲名声,刘裕自然也是听闻其名。
与燕飞一再确认样貌后,刘裕已然确定那便是那位健康城的‘奇人’!
可惜,数年‘奇人’之名也只让建康城只闻其名却不见其能,而如今刘裕从燕飞口中得知那位‘奇人’亲口说道与‘燕云十八骑’相熟,这便由不得刘裕心潮起伏,心绪千万……
而今刘裕只想追上那任意、任衡之,探听清楚一切……他必然要问清楚‘那位’的目的再作打算,南北之战事关天下一统,更关于汉族存亡,他不得不为大事而慎重,不得不一探究竟。
二人追寻至汝阴城,见着那片破屋碎瓦之地后,又是忍不住一阵惊骇!顺着痕迹,出得汝阴,沿着睢水往东的一道支流赶去边荒。
玉蟾垂下,明星暗淡,已是黎明前最昏暗之时。
等到东方一抹晨曦洒下,氐秦的前锋军势必会抵达边荒,天色逐渐发白,这道小河在丘陵起伏的林木区蜿蜒而行,岸旁林木特别茂密,两人再度提速飞掠。
旭日东升,一缕晨曦微光展露,当燕飞与刘裕看见那道背影之时,夜色已然过去了……
……
任意背负的双手,傲立高崖之上,双目远眺东面漫天阳光下的边荒集,从这个距离望过去,边荒集只如棋盘般大小,集中的支道犹如横纵的黑线,房舍就宛如棋盘的棋子。
而今天下之势,边荒亦因南北之战成为了一盘棋局,天下间有资格去下这盘棋的人也不过是谢安、谢玄叔侄与那苻坚三人罢了。
然,在他们三人之外,唯他任意才最有资格,因他任何一个决定,都能决定着棋局的胜负。
多少年过去,任意从未输过,他期盼对手,期盼着一个可抗手之辈,而今天下能与他博弈之人却只有那么两人,幸而有那么两人……
那两人都还活着,如此甚好。
对手难求,他将不愁寂寞!
十丈外,刘裕怔怔的看着那条背影……
一种说不出的淡薄,一种道不明的虚无缥缈,轻风动袍,他仿佛就已与这静谧的大地溶为了一体。
他太安静了!
无须燕飞说道,刘裕已确认眼前背影便是那位人,他就是任意、任衡之。
“敢问,可是任公子当前。”
没有回音,燕飞微微皱眉,而刘裕一番犹豫后,却继续道:“北府小将刘裕,见过任公子!”
他身份本不该泄露,但为取得眼前人的几分信任,刘裕仍是说出他北府的身份。
“刘裕?!”
一声似是惊异的自语响起,而后一声轻笑传来:“你二人一路跟来,是为了什么?”
听得响应,刘裕微微定神,抱拳启口道:“早在建康,刘裕便闻公子之名,而下北胡苻坚南侵,小将……”
语到半途,语声徒止!
燕飞与刘裕二人皆是神色一僵,风声响起,两人从崖旁密林前窜出,顾不得其他,迅速抵达任意身侧,遥望远方……
一阵阵胡角声远送,只见边荒集外的平野上,几万大军从北而来,十二枝大旗随风飘扬。
胡角逐渐停歇,随来的是愈来愈近的蹄声,蹄声轰隆震耳,尘埃漫天扬起,宛若一片黑云压阵。
“是苻坚的先锋军!”
刘裕低沉的道得一句,接着却赫然发现,在逐渐逼近的氐秦军两里外,竟是一支由十八人组成的骑兵小队。
他们寒衣银甲,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各个背负大弓,俨然一副列阵临敌的模样。
刘裕不禁嘶声道:“这,这就是那支骑兵?”
燕飞亦然不可思议的目注远方平野,接话道:“不错,他们便是‘燕云十八骑’!”
刘裕转头身侧,看向身旁之人,这也是他第一次见着这个男人的容貌。
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那是一张并不英俊,也说不上秀气的脸。苍白的脸,明亮的眼睛,神情很安详,面容比阳光还要柔和。
并不显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