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抬头看到施静宜的脸上绽出抹笑容,“哎呦,静姐儿,你回来了?”
施静宜却注意到了她额头上的纱布的,紧张兮兮地问道:“娘,你的额头怎么了?”
郑氏摸了下鬓角,毫不在意地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是说过两天才能回来吗?怎么今儿就回来了呢?”
说话时,她都从王氏身上站了起来,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亲昵地挽住了施静宜的胳膊。
施静宜抬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现有别的问题这才松口气,回道:“这几日天气不好,我怕碰上大雨天不好赶路,就连夜回来了。娘,这是什么回事?”
她偏头瞟了眼正捂着脸蹲坐在地上嗷嗷哭的王氏,“她怎么来了?”
郑氏愤愤地瞪了王氏一眼,“咱们回家说,你们赶路肯定累坏了,咱们边吃边说。”
还好她今天刚蒸了一锅包子,要不然还真不够吃的呢!
王氏哪肯眼睁睁地放她回去,一个翻身爬到郑氏面前,抱住了她的小腿喊道:“不许走,你今天非得把我家宝根交出来。”
“把宝根交出来?”施静宜狐疑地看向郑氏。
郑氏有点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现在说出来施宝根半夜来偷粮食的事情。
这时趴在门边的施远敬拍了拍门,“娘,二姐,宁大哥,你们都进来吃饭吧,再不吃饭包子都凉了!”
施静宜猜到这小鬼头有话要跟她说,便顺着他的意思道:“那好,我们进去吃饭吧。王老婆子,你要是再不松手,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王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一群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一个郑氏她都打不过,再来这么多人,还不得把她给撕碎了?
她立马松开了手,眼巴巴地看着郑氏道:“算我求求你了,把宝根放了吧,以后我肯定管好他,再不让他找你们的麻烦了。”
没人搭理她,一群人陆续进了院子,走在最后瘦猴还嘭地关上了院门。
王氏这回彻底失去了希望,瘫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围观的村民见状忍不住问她:“你不是说施宝根是去山上捉野兔不见的吗?为什么跑到郑家门口要人?”
王氏低着头一个劲地哭,就是不肯说话。
她能怎么解释?
难道告诉大家施宝根是因为到郑家偷东西才被抓住的吗?
说了村里人还不得骂死他们一家!
一进门施静宜就变了脸色,揪住施远敬头上的小鼓包问话:“说说吧,我不在的时间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施远敬将头上的小揪揪从她手里拯救出来,鼓着腮帮子不满地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二姐你好好问话就行了,别老碰我头发。”
话音刚落,施静宜便俯身掐了下他的腮帮子,“少在这跟我拽文,说正事。”
施远敬撇撇嘴道:“昨天夜里施宝根翻墙到我们家里偷粮食,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敢敢发现了。娘被敢敢的叫声吵醒,出来查看情况,结果被施宝根用石头砸了头。”
施静宜回头望了眼郑氏裹了纱布的额头,眼神阴恻恻的,“那施宝根现在在哪?”
“在地窖里,我让瘦猴大哥帮忙把他关进地窖了,就等着二姐你回来拿主意,看看怎么处理他最好。”
施静宜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发,“这事你做的不错。”
施远敬默默缩了缩脖子,都说了不能摸他头发,怎么还摸?
他二姐总是这样,光欺负小孩子。
施静宜回头看了眼周虎,还没说话周虎就秒懂她的意思。
“是不是想让我把施宝根从地窖带出来?我这就去!”
看着跑得飞快的周虎,施静宜略有些无语,最近这段时间周虎好像跟宁辞跟得很紧,有事没事就靠在墙边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怪渗人的。
很快,周虎扛着软成烂泥的施宝根回来了。
一整天没吃饭没喝水,施宝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升天了,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但是在看到施静宜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时,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臭袜子被周虎扯掉的瞬间,他脱口而出:“施……施静宜,你怎么回来了?”
他用力地眨了下眼睛,还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多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梦。
然而事实就是施静宜正笑容满面地站在他面前,一颦一笑都让他毛骨悚然。
完蛋了!
有施静宜在,他肯定落不到好下场!
“哟,你这是专门趁着我不在过来偷东西的啊?”施静宜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的右腿是怎么断的了呢。
提到“右腿”,施宝根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我真是只是来借粮食的,你们要是不愿意借,我不借就是了。”
“嗯,你是来借粮食的。”
施静宜语气淡漠地点点头,“那我娘额头的伤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