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街边只有零星几个路人,抱月居里的客人终于全都散去。
代鱼把前院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哼着小曲走到店门口锁门。
锁还没落上,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
“小伙计,火锅底料的方子你弄到手没有?”
代鱼的动作一顿,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来人,“方子我是没弄到手,但是我可以带你去厨房拿一块没用过的火锅底料,到时候你请厨子研究一下,应该能照着模样做出来。”
于和文表情激动,“那你快带我进去!”
“等一下。”代鱼按住他的肩膀,“这事要是被我家老板发现了,我可是要丢饭碗的,你不得先表示一下?”
代鱼眯着眼,表情贪婪,这可是他家老板特意叮嘱他的,拿东西之前要先坑点银子。
于和文果然从袖袋里拿出锭银子,“这些够了吧?”
“五十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代鱼语气凶恶地把人往外推,“别人拿五十两银子是来吃火锅的,你非要用它来买方子,没睡醒吧?”
于和文被他的一番话燥得脸颊通红,“别说了,我再给你点还不成吗?”
这回他直接从袖袋里拿出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了代鱼。
代鱼赶紧把银票揣进怀里,领着他进了店,“你快点进来,我从里面把门锁上,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去了。”
当然,里头的人也别想轻易出去。
于和文点点头,不疑有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代鱼指着案板下的陶罐道:“火锅底料就藏在那陶罐子里,你看着弄。”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两人皆是一惊。
代鱼慌里慌张地伸头往看,“你先在这呆着不要出声,我出去查看下情况。”
“好,那你快去快回。”
于和文双眼放光地盯着那陶罐,面露惊喜。
代鱼好笑地打量了他一眼,猫着腰出了厨房,顺便还带上了门。
等他走后,于和文赶紧弯腰将陶罐抱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封,门外突然传来代鱼的吆喝声:“来人呐,厨房进贼了,大家快来抓贼了!”
于和文心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厨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抱月居的老板施静宜和宁有财,还有那个叫代鱼的伙计全都笑看着他。
于和文后退一步,表情惊恐。
施静宜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偏头看向代鱼,“这人是怎么回事?”
代鱼恭敬地走到她面前,躬身道:“我正在店里打扫卫生,扫完前院就想着到厨房看一眼有没有需要收拾的,结果就看到这个男的鬼鬼祟祟地躲在厨房偷东西。”
宁有财的戏瘾也上来了,一拍大腿道:“哎呦,那不是我藏银子的罐子吗?怎么在你手里?”
于和文终于回过神来,他被这个叫代鱼的伙计坑了!
只是这装银子的罐子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打开罐子一看,里面竟然装的全是碎银子,怪不得那么沉呢!
宁有财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差没直接笑出声了,“代鱼你快到衙门报官,就说咱们抱月居遭贼了!”
于和文手忙脚乱地放到了案板上,“我没有要偷你的东西,你们别含血喷人!”
施静宜轻笑道:“这种话你还是留着到衙门再说吧。”
于和文看看笑容满面的宁有财,再看看悠闲自得的施静宜,心里明白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他目光一沉,不管不顾地向门口跑去。
“你还想跑?”
施静宜挑起眉梢,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于和文闷哼一声,倒在案板前,捂着肚子不动了。
宁有财走上前踢了他一脚,恶狠狠地问道:“说,是谁派你过来偷方子的?”
于和文毫不畏惧地等瞪着他,“我劝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了,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刚说完,施静宜直接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颈,“你口气还挺大。”
她轻笑一声,逐渐收紧绳索。
那含笑的眼睛一眯,浑身透着煞气,活像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要找人索命的恶鬼。
于和文吓得不轻,再加上被绳子勒得喘不过气,很快憋得脖子脸通红,“你放手,快放手!”
施静宜松了下手,“说,是谁派你来的?”
“杨……杨松明。”
施静宜迟疑了一下,她从未听过这种名字。
旁边的宁有财开口道:“你说的杨松明可是清源郡郡守的儿子杨松明?”
于和文喘着粗气,“对,就是他,你们要是不把我放了,他肯定要过来找你们算账!”
“是吗?”施静宜冷笑一声,再次收紧了绳索。
于和文被勒得双耳嗡鸣,脑袋像是要憋炸了一样,闷闷地疼。
“求……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