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就站在小黑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碗里香甜的酒。
熊有酒喝,他却没有,这世道……
许是面前人的视线太过直白,小黑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捧起碗调转了身体,留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怎么,你还想和小黑抢喝的?”
施静宜被小黑的反应逗笑,乐得连酒坛子都搬不动了。
宁辞帮她将酒坛搬进背篓,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给熊倒酒喝的时候也不见你抱怨了。”
害,这男人连头熊都嫉妒啊!
施静宜无奈地摇摇头,“看你那小气样,等把酒搬回去,我分你一坛。”
宁辞眉梢一挑,看了喝得正欢的小黑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小爷我的酒比你多!
山洞里只剩下六坛酒,这次施静宜打算搬走四坛,两坛送到珍宝阁拍卖,一坛送给宁辞,一坛自留。
等两人搬着沉重的酒坛下山时已经到了傍晚。
日薄西山,晚霞一片绯红。
王森拖着瘸腿缓慢地往山下走,他的衣裳烂了,衣摆被荆棘丛刮成了条状,脸上遍布红痕,其中有几条还在往外渗血。
施静宜看到他时唇角一勾,露出抹阴森的笑意。
王森被她笑得脊背发凉,连往草丛里缩了缩。
宁辞表情阴冷地看着他,忽然道:“你要知道,有些人动得,有些人动不得。”
王森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得跪倒在地,冷汗直外流,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先回去吧,我娘还在山下等着呢。”
施静宜懒得和他废话,比丧家之犬还狼狈的男人,不值得她费心!
宁辞的目光顿时恢复柔和,轻声道:“那我们走吧。”
等两人走后,王森长出一口气,虚脱地躺在草丛中,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掉。
还好施莼宜跑得快,要是被这阎王爷知道了,他指不定要糟什么罪呢!
山脚下,郑氏接过施静宜手中的酒坛,伸头往后看了看,问道:“你在山上见过纯姐儿吗?”
施静宜眉梢一挑,“突然问她做什么?”
“我刚才见她哭着从山里跑出来,衣裳头发乱糟糟的,还以为她在山上遇到什么事了。”
郑氏面露忧色,显然在为施莼宜担忧。
“娘。”施静宜挽住了她的胳膊,娇声道:“您就别为二房的人操心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出去逛逛呢!”
夜晚施静宜和郑氏灌完了酒,坐在堂屋聊天。
烛光闪烁,照得杯中美酒颜色异常妖艳。
郑氏喝了口葡萄酒,心中感慨万千:“这葡萄酿成的酒还真好喝,你说要是拿出去卖,一瓶要卖多少钱?”
“至少能卖一座房子的钱。”
施静宜抿了口酒,将酒杯扣到桌面。
她酒量不好,每次喝酒都是浅尝辄止,不能过瘾。
“娘,我们要着手准备建房子了。”
秋季来临,气温转凉,正是劳动的好时候。
郑氏听后面露难色,“可是过段时间地里的稻子就成熟了,哪有人过来帮忙啊?”
村里人盖房子基本都是选在农闲时节,大家相互帮忙,花费不了多少工夫。
农忙时节大家都在忙着收庄稼,谁愿意帮人盖房子?
“我们可以招工啊,每天二十文钱,管一顿午饭,愿意来干的直接报名就成。”
施静宜的想法很单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别费其他功夫。
郑氏抬头看了眼破旧的房顶,这么破的房子,到冬天肯定四处漏风,如今家里条件好了,没必要让孩子受这样的罪。
“那我明天就到村里问问,看有人愿意到咱家干活不。”
村里人听了郑氏开的价钱都不敢相信,要知道到镇上码头扛货,每日工钱也不过二十文,施家竟然肯出二十文一天的工钱雇人盖房子?
不可能吧?
河边洗衣服的王秋菊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将衣服都砸烂了。
施静宜这个贱人将她害得那么惨,转头居然盖起了新房子?
她绝对不能让那贱人如愿!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王氏。
自从花满楼的人来过,施家二房的家底是彻底被掏空了。
废了腿的施宝根整日躺在床上,要吃要喝,什么活都不干。
赵氏得空就往外跑,让她干活,她就嚷嚷着要和离。
王氏气得心口疼啊,可是没办法,施宝根变成了残废,赵氏要是真跑了,自家儿子就再也娶不到老婆了!
于是家里的杂货全都落在了王氏头上,连日的操劳让她老得特别快。
不过一月,原本花白的头发就全白了!
这次听到村里人说郑氏在请人帮忙建房,她心里全是不甘与悔恨。
但她不敢到三房家里闹,怕被施静宜报复。
王氏愁得茶不思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