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施静宜便拿着宁辞的推荐信,带着施远敬去了镇上的书院。
他们去得早,赶到书院时还未到上课时间,夫子们正围坐在大厅里聊天。
“院里的学生真是越来越差,照这样的情况咱们石清县恐怕连个秀才都出不了。”
赵夫子捋着花白的胡子,满面愁容。
一旁的李夫子叹了口气,更是苦不堪言:“你还想看着学生考取功名,我只求他们安生念书,不要胡闹就成!”
李夫子手下的学生最调皮,尤其是有个叫施远川的,整日打架撒泼,让人恨得牙痒痒。
众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抱怨着,院长笑容满面地进了大厅。
“诸位,我们院里要有新学生入学了。”
院长的话一落地,夫子们立马抖擞了精神,只见门口站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和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童。
院长这是收不到学生,连女娃娃都要破例收入学院吗?
夫子们心中大惊,连忙劝阻院长,“自古以来就没有女童入学的先例,你招个女学生进来像什么话?”
院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要招女学生了?”
不是女娃娃,那就是小男童了?
夫子们又将视线落到施远敬身上,小男童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眼睛乌黑油亮,瞧着是挺机灵,但这年龄也太小了吧?
院长冲两人招招手,“快进来拜见夫子们。”
施静宜牵着施远敬进了屋,昨天她特意教过施远敬各种礼仪,此时他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院长见他小小年纪便如此端庄,心里更加高兴。
怪不得李仁大学士特意来信,让他亲自到院门口接施远敬入学。
不过这孩子虽聪明知礼,但年龄实在太小,想来应该还未启蒙。
给学生启蒙可是个辛苦活,也不知道哪位夫子愿意将他收入门下。
“要入我学院的是这个男童。”院长将施远敬拉到人前,温和道:“快,向诸位夫子介绍一下自己。”
施远敬看了眼身后的二姐,鼓足勇气向众人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年纪等。
李夫子一听他的名字,眼睛都瞪大了,“你是陈家村的?”
施远敬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下头。
“那你跟施远川是什么关系?”
李夫子情绪更激动了,他可别跟施远川有关系,学院里有一个魔王就够他头疼的了,这还要来第二个?
“他是我的堂哥。”
李夫子激动地捶了下桌子,连忙对身边的夫子道:“你们可要注意了,这家的孩子都是小魔头,淘皮捣蛋,不服管教,能把人给气死!”
施静宜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位夫子说我家敬哥儿淘皮捣蛋,可有证据?”
“要什么证据!”李夫子气得脸都红了,“学院里谁不知道施远川是个捣蛋鬼,都是一家养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施静宜都无语了,这夫子看起来挺有学问的,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讲理。
“俗话说,一龙生九种,九种各不同。一个娘生出来的孩子尚且有聪明有愚笨的,更何况只是有亲缘关系的堂兄弟?”
施远峰的夫子这时候也站出来为施静宜说话:“李兄这话的确有失偏颇,我名下的施远峰就是施远川的堂哥,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为人踏实努力,在学院里的成绩还算上乘。”
李夫子被怼得哑口无言,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这时赵夫子说话了,“就算这孩子和他堂哥不同,但终归是四岁的小娃娃,能懂得什么道理?不会是送过来启蒙的吧?”
他可教了好几年甲班的学生,才不愿意给这样的小童子启蒙!
另外两个夫子听了也是连连摇头。
从四岁带起,他们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他进场考试啊!
院子见情况不对,连忙问施远敬:“家里人可曾为你请过启蒙夫子?”
施远敬摇摇头。
李夫子也摇摇头,道:“院长呐,你怎么连这样的学生都要,也不怕败坏我们书院的名声!”
其他夫子也纷纷表示:“这样的学生我是不会收的。”
施静宜冷冷地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以诸位夫子的德行,你们就是想教,我也不会将敬哥儿送到你们名下,也省得你们将敬哥儿教成趋财逐利之辈!”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姑娘!”
堂外忽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位须发全白的老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厅内坐着的夫子全都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李大学士,您来了。”
他们也是才听说院里要来一位新夫子,姓李名仁,是京中有名的大学士。
这群一生都没机会入京的老秀才对李仁十分仰慕,若是能得他指点,说不定还能再参加科考,考出个功名来。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