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静宜在山上摘葡萄的时候,赵雪儿偷偷摸进了王氏的房间,她弟弟早晨去了趟镇上,已经把施静宜的事情解释清楚了,赵天宝说了,只要人不克夫,他就还愿意娶。
送上门的银子,王氏没道理会不要。
果然,赵氏将赵天宝依然愿意花钱娶施静宜的事情说了后,王氏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可是想到施静宜卖豆腐挣来的五十两银子,她又有些动摇。
这丫头两天就能赚五十两,留在家里不知道还能挣多少银子,就这么嫁了,岂不是亏了?
赵氏惯会揣测人的心思,见王氏低着头不肯松口,便猜到她是舍不得放弃施静宜这棵摇钱树。
“娘,您是糊涂了吗?静姐儿如今赚的银子都是些辛苦钱,可若是将她嫁到赵家就不一样了,高门大户的,手指头缝里随便露一点就够我们吃上一年的了!您可是静姐儿的祖母,她过上好日子了,能不回来孝顺您?”
“你说的对。”
王氏顿时下定了决心,静姐儿嫁过去就有了取之不尽的钱财,家里有用钱的地方不就是说一声的事情?
施静宜提着满满一背篓葡萄回家时就见王氏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诧异了一下,然后想到上午的五十两银子就明白了八九分,只要王氏以后能老老实实的,她也不介意让家里过几天安生日子。
“祖母,这是我在山上摘的水果,您尝尝。”
施静宜分了一串葡萄递给王氏。
王氏不认识这水果,但看到手里的东西颜色鲜艳,果肉饱满,立刻忍不住吃了一颗。
“这是什么水果?怪好吃的。”
施静宜又拿了一串递给她,“这是我在山上发现的新东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葡萄,吃起来味道不错,我打算明天把它拿到集市上卖了,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你再给我一串。”
王氏吃得满口汁水,仍嫌不过瘾。
院门口偷懒的赵氏见王氏吃得正欢,也凑过来想要尝尝,“娘,你吃的什么,给我分点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猪喂了没?”王氏瞪了她一眼,“没喂赶紧去喂!”
这死老太婆,真抠!
赵氏不满地撇撇嘴,等把三房那死丫头嫁出去了,她自己到镇上买着吃。
她弟弟找赵天宝时可跟人商量好了,娶施静宜要六十两银子,到时候给王氏五十两,她还能落个十两。
十两银子,买什么吃的不香?
施静宜回房把背篓里的葡萄全都清理了一遍,有破损的就留下来自己吃,卖相好的就平铺在油纸上,留着明天到镇上卖。
母女三人每天背着豆腐到镇上都累得汗流浃背,现在又多了一筐葡萄的负担更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郑氏,不愿意让女儿受累,前后各背了个背篓,额头的汗水就没断过。
施静宜本想坐村里的牛车,但赶车的人家嫌她们走的早,不愿意提前出发。
没办法,三人只能硬着头皮步行。
刚出村口,远远地忽传来辘辘的车轮声,施静宜眼睛一亮,借着熹微的晨光,果然看到前面一辆马车正往村里跑。
“停一下!”
施静宜站在路中心,挥着胳膊高声喊。
“吁~”
坐在车辕上的男人拉直了缰绳,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男人看起来年岁不大,一身黑色粗布衣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两道浓眉横对,一双眼睛黝黑,眼角有道寸长的疤痕,看起来颇凶。
施静宜搜寻了记忆,发现原主压根不认识这人,顿时有些后悔了。
但男人显然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一个翻身利落地下了马:“这位姑娘有事?”
施静宜尴尬地笑笑,“本想蹭一下公子的马车,但看了下公子驾车的方向,好像跟我们不太顺路。”
男人瞟了眼郑氏身上的背篓,目光落在施静宜干裂的嘴唇上,沉声道:“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一段。”
“这……”要是换个认识的人施静宜肯定就答应了,可面前的男人长了张让人不放心的脸,她哪敢坐啊!
“你是在怕我?”男人坦荡地摸了下脸上的伤疤,“姑娘不用怕,我是昨天刚到陈家村的猎户,姓慕名恒,就住在山脚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村长的。”
郑氏拉了下施静宜的衣袖,小声道:“村子里的确新来了一个猎人,听说脸上是有道疤。”
原来是村里的人,施静宜松了口气,“如果方便的话,慕公子可否将我们送到镇上?”
“方便,你们上来就是了。”
慕恒三两步走到施静宜面前,伸出了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匀称。
施静宜有些发愣,山里人竟长了这么双好看的手,“你要干什么?”
慕恒轻笑一声,声音也是不同于外貌的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