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殖民地的豪商们的期待是美好的,现实也是美好的。
法国人的舰队,早已经是一支行政海军了。
文官掌军这倒是完全可以理解,集权的必经之路嘛。但是文官挤得海军司令都没话语权,这就有些过于行政化了。
军队和政府部门还是有些区别的,不能把军队纯粹地当成一个政府衙门。
法国人的海军一言难尽。
有世界上最优秀的设计师,能让欧拉这样的天才在舰船设计数学应用大赛上屈居第二;有在蒸汽铁甲舰之前最好的风帆舰模板的74炮战列舰,真的是可以一直用到蒸汽船时代之前;有科尔贝尔早在几十年前就定下的“定期服役、预备役水手注册领三分之一军饷”制度,水手也不缺。
但是,海军就是差。
法国的地缘环境,甚至让法国都没有资格在陆海之间二选一。
英国可以铆足了劲造海军,让风帆舰成为不列颠最可靠的城墙;法国要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海军上,只怕能被奥地利、荷兰、西班牙在陆上打爆。
当然要说大顺也有类似的问题,但问题是法国也就个四川省大小,大顺却是十好几个四川这么大的省……
没制海权,殖民地战争就是输。
路易斯堡在圣劳伦斯湾的布雷顿角岛,直观一点,若以圣劳伦斯湾比作渤海湾、将魁北克比作京城,这路易斯堡的位置正好就是大顺的威海卫海军基地。
处在海湾的南部半岛上,直接可以封锁海湾。位置可以说是相当的好,否则大顺也不会在威海卫或者旅顺港建海军基地。
但问题也出于此,位置好的前提,是得有制海权。
有制海权,这样的位置作为海军基地、堡垒要塞区,简直完美。可以说选址非常的科学。
但没有制海权,这样一个突出的角岛,被人一封锁,除了投降,还能咋办?
这就类似于假如大顺现在把开普敦买下来,结果还没在锡兰站稳脚跟,就急匆匆地找到了南非的金矿,那就属于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法国被刘钰坑的内核,也是如此。
没有制海权,却过早地被刘钰引爆了人参热,而且是在法国忙于欧洲战争的时候引爆了人参热。
这不啻于如同一个三岁孩子抱着块金砖。找打。
饶是如此,法国人还不忘谢谢刘钰。
尤其觉得刘钰人真不错,给法国送来了这么好的贸易,之前赚了百十万两白银,大大地增加了法国在欧洲大陆的持续作战能力。
这就是坑人的最高境界,不但让对方感觉不到被坑,还要被对方深深地感谢。
在英国殖民地豪商发动了“人参战争”的两个月后,法国在圣劳伦斯湾的重要港口路易斯港,不得不举起白旗投降。
和杜普莱克斯在印度遇到的情况一下,陆战守城,法国是有信心的。
但是,没有制海权,英国人的加勒比海舰队一来,法国海军跟死了似的,根本不露面,能坚持两个月已经算是法国人超常发挥了。
路易斯堡被攻破后,大量的新英格兰民兵发了笔横财。
堡垒中囤积的许多没来得及运走的人参、貂皮,使得投资这次人参战争的英国殖民地豪商不但回本了,还赚了一笔。
那些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殖民地民兵,也都分了一些,更是坚定了他们继续打下去的想法。
路易斯堡一破,河口的魁北克似乎就指日可待了,只要法国的海军不能支援。
但接下来的战斗,新英格兰地区的民兵们就感受到了大顺这边的恶意。
他们这边刚攻下路易斯堡。
纽约州以北地区的印第安人,就成群结队地袭击新英格兰地区的殖民村镇。
血腥的同态复仇,是部落社会的习俗。
既然白人虐杀印第安人,印第安人也用同样的方式虐杀白人。圣经里也鼓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大家都以眼还眼,你割我的头皮,我便割你的头皮就是了。
伶仃洋事件之后,刘钰这边给北美的印第安人送去了不少的火枪。在国际舞台上混,自是要说到做到。
这些法国的印第安盟友不能列阵打仗,但是蹲在山林里搞伏击、趴在树丛里搞偷袭,如同捕猎一样的狩猎着新英格兰地区的新教徒移民,却做得很熟练。
本来印第安人的火枪就用的不错,刘钰这边又送去了一批非常适合搞伏击的米尼弹膛线枪,使得印第安人搞偷袭复仇的战斗力直线上升。
同时,魁北克地区,大顺这边除了送去了一些挖参人之外,还送去了一批死硬的、虔诚的、在大顺严苛的禁教令之后依旧不肯破门出教的天主教华人教徒。
能在大顺这么严格的禁教令下依旧不肯破门出教的,那可真的是绝对的虔诚。法国在北美是搞非常严格的宗教政策的,新教徒不能在殖民地。浓厚的天主教氛围,也让这些绝对虔诚的华人教徒,如鱼得水。
得了路易十五的特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