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里面东西的惊恐气息,她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忙拔出发髻上的青骨双钗,变幻成一把锋利的宝剑,横在胸前,小心翼翼,警惕的扒开走在跟前的荒草堆。
呀!怎么是人,还是血淋淋的人。鹿妖紧绷的细胞松懈了,放心的走向抖动不像话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瞪着眼,哆嗦着向后退,惊恐的望着鹿妖,双手做哀求、求饶的姿势,嘴里‘啊啊啊’的乱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张开的嘴里流个不停,血液染红了他跟前的枯草。
“你怎么了,你的舌头呢?”鹿妖见张着嘴,嘴里只有半截舌头,惊愕张大了眼睛。
那男子惊恐的躲开鹿妖想要搀扶他的手,滚到草堆,连连求饶。
鹿妖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哀叹了一声,怜悯看了那可怜人一眼,追踪血腥味而去。
鹿妖一路追来,路上、街头、草堆里、树林里躺着的都是没有舌头的男男女女。鹿妖狐疑的走进十里村,村子里雅雀无声,户户门厅紧闭。
鹿妖踏上石板路,脚掌被凸凹不平、坑坑洼洼的石板路磨的痒痒麻麻,好似免费做了按摩一样,舒服极了。
她的眼睛以长长的石板路为中心,放射似的看向四周,进入她视野的除了清一色的绿萝、绿藤,绿草,还有树荫下的石凳旁的白发婆婆。
“婆婆,婆婆!你怎么了。”鹿妖看到人影,欢喜的奔过去,把昏厥过去的白发婆婆救醒,焦急、关切地问。
“啊!妖精,你是妖。”白发婆婆惊恐的推开的鹿妖,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的朝石凳后面的茅草屋跑。
鹿妖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神志清楚、口齿清楚,完整的人,怎会轻易放过,她从容跟着白发婆婆走,伸手握住白发婆婆拽门的皮包骨头的枯黄褶皱的手:“婆婆,你不要怕。我,我是好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白发婆婆使劲挣扎,挣不开,用她昏黄的、惊恐、急怒的眼睛瞪鹿妖。
“这里有没有一个奇异女子,她有一本山海妖怪簿,还有一个地藏王令牌。”鹿妖挡在门前,急切地问。
“你说安渡呐!”白发婆婆惊恐的脸上,慌乱的脑袋里根据鹿妖的问题,第一时间筛选到了安渡,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安渡,安渡是谁?”鹿妖一愣,急切问。
“安渡就是安渡,她是活神仙,她有一本金光灿灿的帐子,还有一块金灿灿的牌牌。汝州方圆几百里都知道她,她能知道别不知道的事,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梦到别人梦不到的事。”白发婆婆的话匣子打开了,忘记了害怕,叨叨不休的说着。
是她,一定是她,我终于找到她了。
“她在哪里?你告诉。”鹿妖欣喜若狂的问。
“去后山了,说什么采蘑菇。”白发婆婆仔细打量了鹿妖的面像,见鹿妖实在不像坏人,胆子渐渐大了,不怕她了,请她屋里坐:“呦呦!糟了,糟了,刚才村里闹妖怪,杀人,割舌头,就是来抓安渡的,哎哟,安渡........”
鹿妖急不可耐,哪里肯等白发婆婆唠叨完,呼哨一闪,腾云而走,急急赶往后山。
鹿妖前脚驾云飞在半空中,还没有来的及踏云去后山寻找安渡,后脚就看到比她高一层的云端铺天盖地飞来黑压压的一团乌鸦,数万只训练有素的乌鸦一起飞,遮天蔽日的阵仗鹿妖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头发、衣带被黑乌闪动翅膀刮起的冷冷嗖嗖的阴风吹得飘飘乱摆。
她秀美的脸颊也因躲避犀利、熏臭、腐酸的而微微转了脸,她实在不想一向闻惯花香、蔬果香味的鼻子去闻那种刺鼻的难闻味道。
鹿妖半眯着眼睛听风中的动静,她的耳蜗随着蝗虫似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而起伏震动,她以手挡风,眼睛从手指缝隙的余光望上看,看到那群被训练的极其听话的乌鸦上面,似乎托着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但是此刻,鹿妖视线全被十只外形漂亮的大乌鸦金脚吸引。只见金脚乌脖子上挂着几根金丝,金丝连着金网,金网里兜着两个黑色的衣料包裹下的小巧躯体。
那两个小巧躯体的上面分别支撑着一张挂着金丝面纱和银色面纱的脸,坐在前面的金色面纱女子的腿,提溜在金网外面,鹿妖隐约看见她的纤纤细足上套着银光晃眼的皮靴。
“哇哇!”领头乌鸦挨了银丝面纱女子一鞭子,发出沙哑而哀怨的叫声,凄凉的声音未落,那脸披银丝面纱的女子又甩来两鞭子,打的惶惶不安的乌鸦,更加惊慌无措,哆嗦哆嗦躲闪,使得原本平平稳稳的金网向左倾斜,那女子猛地身子一歪,扬手又是一鞭子,打的乌鸦扑扑闪闪,振翅高飞。
鹿妖的目光随着被抽打掉的油亮羽毛的滑落,向下,看着黑色羽毛飘飘荡荡、软弱无力的跌落尘埃,像极了奴役的乌鸦,无辜、无助。
脸裹银丝面纱的女子收了鞭子,俯身撇看鹿妖,那匆匆一撇,满是高高在上的嘲讽。
鹿妖感受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急抬头看她时,那薄情、冷漠的目光早被黑压压的乌鸦群遮住了。
一直等乌鸦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