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课长和我无法理解的地方。”荒木播磨沉着脸、皱眉说道。
“课长的判断是,消息确实是有走漏的可能的,上海站方面可能收到了示警信号。”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郑卫龙这个上海站站长独独没有收到示警信号,最终导致郑卫龙稀里糊涂的进了我们的预设陷阱。”
“课长有一个推测,可能是上海站内部出现了内斗,有人想要借着我们的手除掉郑卫龙这个站长。”
“课长高见。”程千帆思索片刻,露出敬佩之情,“支那人最擅长内部勾心斗角,这种可能性极大。”
说着,程千帆复又皱眉、摇头叹息,“消息是如何泄露的,我依然还是觉得无法理解,特高课的同僚都是对舔皇陛下忠心耿耿的子民,是不可能背叛帝国的。”
荒木播磨陷入思索。
“荒木君素来行事谨慎,你选择的行动人员,必然都是帝国精锐特工,非常专业,也基本上可以排除出现不小心走漏消息的情况。”程千帆摸出打火机,给沉默的荒木播磨点燃香烟,随后给自己也点上。
打火机的火苗闪烁,可以看到‘宫崎健太郎’那皱眉、连连变化的面部表情。
……
“不,不全是帝国特工。”荒木播磨猛吸一口香烟,火光闪烁中,他顿了顿,摇摇头说道,“除了特高课的帝国特工之外,此次行动还有支那人参与其中。”
“支那人?!”程千帆露出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愤怒、三分不理解、一分失望的表情,惊怒出声,“荒木君!”
“这是将上海站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如此重要且关键的行动,为何会有支那人参与进来?”程千帆咬牙切齿,话语中甚至带有质问的语气。
“有两个支那人参与此次行动,一个便是投靠帝国的阮至渊。”荒木播磨说道,“还有一个便是曹宇。”
“阮至渊参与进来,上海站方面不知道他投靠帝国,有他在,确实是可以迷惑对方。”程千帆说道。
“认人,阮至渊的主要作用是认人。”荒木播磨补充说道。
“是的,认人。”程千帆点点头,“阮至渊的参与勉强可以理解,当然,也不是没有疑点的,不过,相比较而言,另外那个人……”
他盯着荒木播磨看,问道,“曹宇为什么会参与进来?”
……
“曹宇?”荒木播磨沉默的抽烟,他在仔细思考。
是啊,曹宇是怎么参与进来的?
荒木播磨想起来了,他询问曹宇,党务调查处投靠帝国的人员中,有谁是对于法租界中央区非常熟悉、消息灵通?
曹宇立刻毛遂自荐。
当时,荒木播磨还是比较高兴的,甚至还夸奖了曹宇对帝国的忠心。
现在再度回忆此事,荒木播磨细细琢磨,觉得似乎是有问题的,曹宇为什么这么热切的接近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毛遂自荐,难道是此人猜到有秘密行动,故意接近?
消息是曹宇泄露的?
……
程千帆将荒木播磨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
他本来就是不着痕迹的朝着这个方向引导的,日本人天然不相信中国人,哪怕是对于效忠他们的走狗汉奸,哪怕这些汉奸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效忠日本。
但是,日本人对于中国人是从骨子里带着防备之心的。
程千帆的本意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态度,他并不知道曹宇也参与其中,他的初衷是冲着阮至渊去的,不求荒木播磨现在便对阮至渊起疑心,他的目的是悄无声息的扎进一枚小刺。
看似不起眼,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的小刺,会逐渐朝着肉里钻,在某个恰当的时刻,便会起到‘积毁销骨’的效果。
只是程千帆没想到,曹宇竟然也有份参与,且似乎因为他的这一番巧妙的话语,令荒木播磨对曹宇起了疑心。
这种情况下,程千帆很冷静,他知道不能再将重心放在阮至渊身上了,要顺着荒木播磨的想法、不着痕迹的加料。
……
“曹宇有问题?”程千帆‘此时’注意到荒木播磨的表情,问道。
“现在还无法下结论。”荒木播磨摇摇头,“有些事情还需要去查证。”
“一条支那狗而已,有疑点的话,抓起来审一审便什么都清楚了。”程千帆冷哼一声,嘴角露出鄙夷之色,摇下车窗,冲着窗外吐了口浓痰,“支那人不可信。”
荒木播磨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他心中摇头。
宫崎君素来对支那人态度恶劣,认为支那人是劣等民族,应该全部肉体消灭。
荒木播磨弹了弹烟灰,宫崎君只是一个普通的特工,且不够专业,在对待支那人的问题上想法粗暴,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不一样。
自己是特高课中层领导。
这种近乎粗暴的思维和行事方法,荒木播磨以前也有,但是,随着职务的提升和工作需要,荒木播磨尽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