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一一抿着唇,没有出声打扰。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刚那个女记者的话语。
慕大少成植物人,萧妤解除婚约,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寒一一将散乱的思绪收拢。
抬起脚,在护士的指引下,她走到了辜玉的病房。
门一打开,一个人影直直冲了上来,“寒一一,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我的孙子。”
一个巴掌狠狠朝着寒一一袭来,被身后的慕沉洲遏住了手腕。
寒一一抬眼,面前是一张阴冷带着仇恨的脸。
是陆珩的母亲。
“抱歉了慕先生,内人情绪不太稳定。”陆父扶过妻子的肩膀,将人隔开。
面对这个寒家一破产,就立马像对瘟神一样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一脚踢开的陆伯母,寒一一脸上没多少情绪。
她淡淡道:“陆老太太,说话要负责任,我什么时候害死了你的孙子?”
“是你指使叶梵对我动手的,不是吗?”病床上,辜玉幽幽开口。
寒一一挑起眼睫扫了过去,对上了一张惨白虚弱的脸,半边脸颊还印着青紫的指痕。
“你报复我抢走了阿珩,如今又找到了靠山恃强凌弱,你对付我就算了,可我的孩子何其无辜,他在我肚子里才三个月……”
两行泪珠凄美落下,引来心酸侧目,在场几个护士看向寒一一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
人多口杂。
寒一一侧过脸,对着身旁的男人说:“我能单独和她谈谈吗?”
“当然不可以!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又想打什么主意?!”陆母怒目而视。
慕沉洲睨了她一眼,矜贵冷傲的气息下覆盖着戾气。
陆父连忙将妻子扯了出去,“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慕沉洲这尊神他们家可惹不起!
门再次关上,偌大的病房里只余两人。
“寒一一,你是来求我的?”
一张虚弱无辜,惹人怜惜的脸瞬间跃上了挑衅和恶毒。
这个女人变脸的能力堪比京剧演员。
“陆珩呢?”寒一一自顾自的在她床边的沙发上坐下。
提到此刻不知在哪个温柔乡的丈夫,辜玉眉间沁出了阴郁,但只一瞬,她又恢复了若无其事。
“寒一一,请你搞清楚重点。”辜玉仰起下巴,脸色惨白,笑意森冷,“如果不想叶梵背负殴打孕妇致流产的罪行和名声,就跪下来求我!”
如同三年前,她求寒一一一样,所有经历过的屈辱,她都要再次赢回来。
寒一一环顾四周。
辜玉冷笑:“放心好了,我没那么愚蠢,病房里没有监控,我还特意带了干扰电波的设备,你不会有机会录音的。”
“那就好。”寒一一撩了撩长发,笑靥如花,“或许比起求你,别的方式会更便捷。”
捡起水果盘上的尖刀,寒一一迅速逼近辜玉的身侧,冰凉且锐利的刀锋抵上她白腻的脖颈。
辜玉连呼吸都顿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锐器抵喉,她声音都在发颤。
“恃强凌弱啊,不是你说的?”漫不经心的玩味从寒一一的眼中浮沉,她无谓的笑了笑,“你欺负我也就算了,欺负我弟弟算怎么回事?”
她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即使叶梵再恨这个女人,也绝不可能殴打她。
他从不对女人动手。
“是叶梵他先来招惹我的!”辜玉神色僵了一下,低哑道:“昨晚从晚宴上离开,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车上,把我挟持走,逼问我……”
停顿片刻,她脩而住了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逼问你什么?”寒一一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你真想知道?”辜玉咬着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寒一一微眯起眸,就在她走神的一刻,病床上的女人突然惊叫着推开匕首,整个人翻身跌落至床下。
病房的门脩而打开。
“快报警!寒一一她想杀了我!”辜玉脸上布满了惊恐,交织着惨白和虚弱,让人不住心疼。
光天化日,居然如此嚣张。
几个护士连忙上前,将跌落在地的虚弱女人扶起,对着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怎么了?”寒一一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手里抓着一只苹果,脸上无辜且坦然,“我只是想给她削个苹果而已。”
众人哑然。
没有任何证据,辜玉只能咬牙切齿的目送着寒一一在慕沉洲庇护下离开的身影。
车上。
“律师说,可以通话了。”慕沉洲递过来一只手机。
寒一一接起,屏幕那头是绵长的沉默。
她闭了闭眸,低叹:“叶梵,到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电话里传来冷冽的声音,“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