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
寂静的大佛院内,响起金铁敲击的声音。
清脆而诡异。
两根钉子从广法的大腿没入,顺着大腿砸了进去,硬生生的将两个大腿都钉在莲台上,直到大腿上头看不到钉子的头,完全的钉入肉中。
端坐在莲台上的广法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成了一具不知道痛苦的石头,感觉不到钉子的没入。
广难拿着一个盆,将金色的浆糊刷在广法的身躯上。
广法整个人顿时变得金灿灿了起来,宛如一尊“佛”。
“叮!”
最后一根钉子从头顶开始,被一锤敲了下去。
一锤下去,本来闭目的广法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中的血丝涌动向着最中心的瞳孔汇聚,脸色狰狞扭曲,头顶上的金漆顺着扭曲的皱纹流淌了下来,纵然这么恐怖的伤势,他依然没有吼叫出声。
院子内只有锤子敲打钉子的清脆响声。
广法正对着大佛院的大门口,他的双眼猛地瞪大,瞪大了眼睛,用眼神示意着,更像是想要说什么,只是他已经无法开口。
慧通知道,师傅眼中的是驱赶,让他赶尽的离开。
伴随着“叮叮叮”的敲击声,广法脸上的狰狞渐渐的消退,双眼也随之恢复了平静,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身上只剩下金漆还在流动着。
慧通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因为惊恐而僵硬的身躯恢复了一些知觉,依然背后发凉,手脚早就已经不听使唤,颤抖的厉害。
双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是他不敢出声。
害怕!
“这就是成佛?!”慧通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狂叫,面容上全是痛苦,无声的痛哭。
他不明白。
难道这就是成佛?
难道这就是成佛吗?
将人硬生生的钉在莲台上,甚至还要将三尺长的钉子从头顶上钉入,这样才叫成佛吗?
一直以来建立的信仰坍塌,对于一个修佛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慧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上山的目的,就是成为一个被钉在莲台上的,肉身不坏的怪物?
慧通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自己的师傅能够那么从容的赴死,甚至容忍自己被硬生生的钉在莲台上。
为什么师傅要驱赶他,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
“原来这就是成佛,真是令人忍不住笑出来啊。”天空上传来一声轻笑。
“什么人?!”院内的三位首座大喝一声,怒目而视,他们可以允许别人的异议,但是那公然的不屑和侮辱他们无法接受。
“谁?”慧通也惊慌的转头看向了过去。
月光下,一个披着淡银色的光辉的身影出现在大佛院的墙头上。
正是蹲守了三个晚上的姜夜。
这已经是他光顾大佛院的第四个晚上了。
这些和尚有耐心,昨晚上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硬生生的拖了一天一夜。
不过姜夜的更有耐心,一晚上没有蹲到,那就再蹲一晚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姜夜给蹲到了。
当真是大开眼界,竟然看到了孤山寺的成佛仪式。
尽管这成佛仪式如此怪诞诡异,甚至令人头皮发麻。
见到了这样的仪式,姜夜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砍不动老和尚的脑袋,原来里面有一根钉子,联通着脖颈,以至于姜夜也捏不碎他的脖子。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和尚是佝偻着身形走路,甚至能够四肢着地。
这么长的钉子钉进去不亚于一场大改造,当然没办法再直立走路。
姜夜身着黑色的劣质紧身衣,蒙着面,抱着肩膀的,一双明亮的目光看向莲台上端坐的那位和尚,又扫视了一圈围在莲台旁的三个大和尚。
“诸位,为何如此严肃?”
姜夜咧嘴笑了起来,双眼弯成月牙,杀猪刀随意的在手中旋转着。
将目光挪向众人身后的那座佛堂,孤山寺所有的秘密,是不是都隐藏在那座佛堂之中?
姜夜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慧通,他并没有太在意,慧通一个小沙弥,看到了也就看到了。
“你是什么人。”魁梧的大和尚怒喝一声,还真有那么些金刚怒目的样子。
姜夜翻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拱手问道:“我想要诸位的圣水源头,不知道可否割爱?”
“哼,痴心妄想,快些退走,免得丢了性命。”广净冷眼的看着身着夜行衣的姜夜,一看这全身的夜行衣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他们都不知道解决了多少觊觎圣水的贪婪之辈。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请回吧。”广难宣了一声佛号,将熟铜棍拿在手中。
“我觉得还是让他死在这里更安全。”身形魁梧的大和尚狞笑一声,大步向前,手中的熟铜棍抡了起来,直奔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