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刘协继续说道:“赵老,你放心在这里休息,宫里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的,到时我再让史阿师傅亲自送你回去,有他在一路上应该不会再出现问题了。”
赵忠心中感怀刘协仁义,随后下定决心道:“王爷,奴婢心中实在惶恐,何进这厮也太霸道了,连董太后都遭了他的毒手,今日奴婢本想找蹇硕商议对付何进的事情,却是连军营大门都没有进去。”
刘协整了衣服,轻声叹息:“蹇硕...蹇硕...赵老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提他了。”
赵忠问道:“这是为何?”
“一个小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王爷哎,蹇硕可是京中除何进外,唯一掌控军权的人,眼下何进如此嚣张,咱们不.......”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蹇硕已经投靠了何进,如今我已不做他想,只求一个封地,好早日离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赵老你还是多保重吧。”
“王爷要走?”
“故土难离,不过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不得不走啊。”
赵忠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你说走就走,那我咱办,身为一名宦官,离了皇宫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感觉脑海瞬间就炸开了,思维好像停止般,又好像在向前走,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如潮水般翻转过来,闭上眼睛,却还能看到血红的一片。
“赵老……赵老……”
随着刘协的几声呼唤,赵忠这才回过神来,顾不得疼痛从床上起身,痛哭流涕道:“王爷,您不能不管老奴呀,早上的人头实际上就是何进专门给我送来的,他早就想让我死了。”
刘协抓住他的手掌:“这个我也猜到了,可是咱们势单力薄,又能有什么办法。”
赵忠说道:“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实在不行奴婢就跟着你一起走,京城奴婢也是呆不下去了。”
“千万别这么说,你好不容易才升到了如今的位置,岂能说走就走,还是想办法与何进说和吧,毕竟您老还是有一定威望的,而且忠于你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何进即便再猖狂,也不敢真的拿你怎么样。”
“唉,要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赵忠心里实在乐观不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坐着一条正在不断下沉的船,以前是自己吃大鱼小虾,要是掉到水里,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了小鱼小虾的食物。
内忧外患不断,随着刘宏的去世,以前得势的人现在都没了底气,这就是现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该死的何进,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就死也要拉你一起下阴曹地府。
赵忠发起了狠,伸出修长的手指头,做拈花状:“王爷,你等着吧,奴婢已经有主意了,一定把这个天给翻过来。”
刘协轻声说道:“赵老,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呀。”
“奴婢半条腿已经踏进了棺材,如今身在高位,下又下不去,上又上不来,再不反抗,定要被何进活活折腾死。”赵忠大声说道,“奴婢这就回宫去,王爷你在府中安坐等待便可,若是好消息传来,那就是奴婢的改天换地大计划成功了。”
“赵老……”
“不必多言,奴婢心意已决。”
赵中十分霸气的回应道,仿佛这身体的伤痛已经全好了,下了床,转身便向外走去。
“史阿师傅,
你快去送送赵老。”
“是。”
很快刘协脸上担心之意,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换上了一副得意满满的笑容。
董太后被杀,他彻底进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况,他也料到赵忠这种家伙靠不住,所以提前安排好人手死死盯着赵忠的一举一动,自然不可能真的让赵忠和何进接触上。
赵忠在京城没有其他朋友,唯一的一个就是蹇硕了,此人狼子野心,自成一派,既不向着何进,也不帮刘协,有属于自己的小算盘。
刘协之所以能够预料到这一步,还多亏了贾诩的提点,自从那日贾诩预判了何进宴会的情况后,他便上了心思,主动上门求教。
贾诩就认认真真地给他分析了朝堂上下的形式,并说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所以他才能未卜先知,提前去收买了西园军营外的看守,就是要让赵忠见不到蹇硕,让赵忠和他一样的境地。
贾诩推断出,赵忠最后一定会狗急跳墙,挟持何太后和现今皇上刘辩,到时候就有机会刺杀何进了。
而他则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如果赵忠玩砸了,那也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赵忠所谓的改天换地大计划,他一点都不在意。
夜深人静之时,月光洒在永乐宫的假山上,看起来颇为凄幽,几名宫女依靠在一起,脸上打着呵欠,却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朝这边压了过来,霎时间睡意全无,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成功上位的何太后睡得正香,冷不防被砸门声惊醒,刚刚坐起身,却见自己的儿子扑了过来,哭诉道:“母后,辨儿好怕。”
这时何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