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说你是骗子?
护士又发来两条信息,突然就开始用图片刷屏,一张张小图往上弹,刷得很快,看不清内容,背景灰暗,透着阴涩的红。
莫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点开一张图片,是一条黑色的狗,卧在粗粝的水泥地面上,顶灯大约很矮,还有灯罩,落下的灯光有一圈圈的弧。
黑狗将头搭在前爪上,眼皮半垂,精神萎靡。
她手指拨动,滑到下一张。
下一张,黑狗被一个鸭嘴钳撑开嘴,下牙床,只有一个个血红的肉眼。
一条新的消息弹开,她退出图片页面,看到护士发来的最新消息。
【骗子有骗子的下场。】
嘭!
门突然被一阵大力撞响,两人条件反射地挺起身,警惕地对视一眼,慢慢挪到厨房门口,侧头看着门。
【骗子都是这样的下场。】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门。
短促的敲击声在静谧的夜里被拉得极长极刺耳,它好似漫不经心的随意扣动,却悄然拉紧了人们脑子里危机的弦。
门外的敲门声不急不缓,很有节奏地提醒着屋里的人,它知道有人在里面。
唐颂目光从莫北凝重的脸上扫过,冲着外面扬声问:“谁啊?”
莫北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开门啊骗子。】
莫北把手机放在灶台边,从刀架上摸了把剔骨刀,唐颂忙拉住她。
“不要动,别出声。”她用气声说,踢掉脚上的拖鞋,轻轻地走到了门口,侧眼在猫眼上往外看。
“没有人。”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她眉头紧蹙,突然用手贴着门的下半部分,拿刀的手像唐颂打了个手势,要他别动。
在敲门声响过之后,她快步走回了厨房里,背靠着门框看着大门,压着声音对他说:“他好像是蹲着的。”
突然一声轻响,回荡在寂静的房子里。
门把手自己开始向下扳动起来,锁舌被收回芯里,门裂开一条缝隙,慢慢往里推进,发出老涩的吱吱声。
两人屏着气看着门,莫北握紧了手里的刀,直到门扇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
楼道里黑漆漆的,墙脚下安全出口指示灯发着幽幽绿光,秋季空气中水分被低温凝结,光线晕散,笼罩住了一层雾气,里面烟丝扭转蠕动,宛如一条灵活的舌。
门像一张巨口,往外是黑黑长长的食道,暗地里有一双贪婪险恶的眼睛,正在盯着光芒里的活物。
诡谲阴森的气氛对于屋子里的两个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作用。
莫北松了口气,把刀放回了架上,身后门随之关上,正准备说话,就听唐颂问:“宠物医院的名字?”
“爱尔德,”她反应过来马上答,并拿过手机给他看那张装猫砂盆的塑料袋,上面有宠物医院的电话号码,她突然想起些什么,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了,纠结着问,“这个点了,还开着吗?”
唐颂打了电话过去,只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大约是已经关门了。
见店里的电话没用,莫北转而回忆着在宠物医院看到的细节,她记得前台有店长的手机号,护士挂着名牌。
“她叫文……文瑜敏,店长的号码……”她断断续续地报出一串数字,“7还是1来着……7。”
唐颂拨出这串号码,随即看了眼莫北光着的脚:“去穿鞋。”
“哦。”
莫北索性回房间穿袜子。
唐颂留在厨房外联系宠物医院的店长,庆幸的是莫北的号码记对了,那头接起时很是茫然,但警惕性很高,弯弯绕绕地不肯告知文瑜敏的住处信息。
“刘先生,”唐颂耐心耗尽,沉声说道,“现在你的职员很有可能发生了危险,你再多耽误一点时间,到时候她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那头似乎被唬住了,但还犹犹豫豫地不肯说清楚,唐颂不耐烦地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冷风从阳台外鼓涌进来,吹乱了桌上的几页纸,扑向着他,却没有吹到他的近处。
阳台外延伸进来一束粗壮的枝条,枝蔓纠缠着似乎扯住了什么东西,呈现出一个鼓起的形状,双方角力拼搏着,顶端的细枝不停断裂,又有新的枝条填补上。
最终枝条胜过一筹,缠着一股巨力猛得弹出阳台外,推拉门的玻璃震碎了一地。
莫北站在不远处看着外面,许久之后转过头来,舔了一下干涩的唇上下打量着他:“没事吧?”
他摇摇头,问:“那是什么?”
“不知道,黑糊糊的,我只看见了一只手。”
电话那头也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惊慌失措地叫着:“怎么回事……”
唐颂没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文瑜敏在哪儿?”
莫北敏锐地发现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不一样。
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