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站满了人,修行者全都跑出来,场面十分热闹,简直就像五月祭上,恋爱研究会请了女优的盛况。
众人欣赏着这座不可思议的冰山。
猎妖舰所有木窗,都亮着灯,整个巨舰大方光明,夜色中,像是一颗沉在海底的珍珠。
扑面而来的腥咸海风,带着奇异的寒冷。
船楼上,源清素也和神林御子、姬宫十六夜、北海道巫女她们一起,观望着冰山。
“人与自然相比,渺小得连一粒灰尘都不如。”糸见沙耶加忍不住哀叹。
“但一个人的脑袋里,可以装下的东西,自然都要惊叹;全人类的力量,自然也要屈服。”源清素说。
“人定胜天?”糸见雪问。
“人定胜天。”源清素开玩笑道,“还是女高中生博学,知道这个汉语成语。”
糸见雪像是生气似的瞪了他一眼。
“不能盲目乐观,”神林御子提醒他,“别看船上的人现在都听你的,但他们都是为了得到某种回报,一旦风险大于回报,他们就会抛下你,拒绝你的命令,只有我会为了你尽全力。”
“只有你?我看盲目的人不是清少爷,是你才对。”
“为了清素君,我答应讨伐珊瑚魔蛾,甚至连妹妹都交给他了。”
“姐姐!”
“弟弟的事,就是再难,姐姐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
“清素君是希望,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希望。”
神林御子对讽刺、讨伐她的人视而不见,她看着源清素,她的话不针对任何人,只是希望他不要得意忘形。
北海道巫女看着众人,轻轻点头,看样子又明白学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源清素对神林御子微微一笑,心里暖起来,“你放心。”
他又对众人说:“先回去吧,看也看不出什么,还有三个小时天亮,好好休息。”
“不是下令全船今晚不准睡觉吗?”糸见雪好奇道。
“不说谁知道?”源清素说,“而且那是他们,你们不一样,是彻底站在我这边的人,必须好好休息,保持精力才行。”
“我也是?”北海道巫女问。
“回答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明白我说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吗?”
“和她们一样?”北海道巫女指着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
“......”源清素无话可说。
众人发出愉快的欢笑,相处一段时间后,她们都体会到了北海道巫女这个女人奇妙,而且源清素被她逼得无言以对的样子,也非常有趣。
北海道巫女疑惑地看着众人。
“她们笑什么?”她像是真正的自己人似的问源清素。
“不清楚,脑血管疾病吧,这种病会出现无缘无故哭笑的症状。”
北海道巫女用她那双不知道说是雪一般冰冷,还是雪一般纯净的眼睛,瞅着源清素。
“怎么了?”源清素问。
“哼。”北海道巫女扭过脸去,故作生气的样子。
姬宫十六夜不笑了,其他人笑得更开心,纷纷说她模仿得差远了。
不管能不能睡着,众人都回到各自的船舱。
源清素走进姬宫十六夜的房间,她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刚才太匆忙,随意挽了一下,但依然好看,更有风情的好看。
“源医生是来给我看病的?”她不回头,看着镜子的源清素。
“你生病了?”源清素笑着走过来。
“最近无缘无故的又哭又笑,有人说我得了叫脑血管的病。”
源清素哈哈笑了两声,说:“什么脑血管,你是恋爱了。”
他脱掉身上绣有白鹤的黑色羽织,随手丢在一边,惬意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望着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远处就有一艘宋代的船只,就地取材,应该说是‘当镜理云鬓’。
一种油然而生的温馨,一股抑制不住的柔情,从源清素心底涌上来,眼神也跟着柔和。
“恋爱会让人又哭又笑?”姬宫十六夜问。
“你刚才不就是又哭又笑吗?”
“这个病能治?”
“不能,绝症,源医生我自己都又哭又笑。”
姬宫十六夜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身,走向床边。
“我不信,”她上半身压在源清素身上,捧着他的脸,笑着说,“你哭给我看看。”
“我喜欢的人喜欢我,现在就在我怀里,这个时候怎么哭?只能笑。”源清素手放在她纤细精致的腰上,坏坏地一笑。
“整天骗人。”姬宫十六夜妖媚地白了他一眼,纤细柔软的手,点在他唇上。
源清素吻了她的手指一下。
痒痒的,姬宫十六夜笑着收了回去。
他微微歪着脑袋,打量她的发饰,问:“头发这样就好了?”
“待会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