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姚揽住他的手骤然抽紧。
钟阑心里一喜, 抬头便看到闻姚略红的眼睛,他眼底的躁动和不安似乎即将倾泻出来。
快,快点——
“陛下, 您没事吧!”
太医、侍卫、大臣, 一群人闹哄哄地涌了上来,将钟阑团团围住, 彻底断绝了他被闻姚挟持的希望。
闻姚濒临失控的眼神骤然清明,安然将钟阑交于来检查的太医。钟阑心里的期望消散得一干二净。
太阳偏斜, 夜幕降临。钟阑躺在床上回想白天的事情。闻姚竟然放弃了绝佳的挟持机会,他到底是为什么?
李全在一旁候着,搭着钟阑闲聊。
“闻公子昨日在做什么?”
“来宫里与您说完话便回府了。”
“再前一日呢?”
“也是如此。除了闻梁公子去拜访过一趟,并无外人进出。”
钟阑苦恼地嗯了声, 忽地, 他扶着桌子骤然仰起身。
“闻梁?”
闻梁这小子闹腾得停不下来, 钟阑一直管不住他。年前他请命要个京城官职,钟阑给了个闲职, 一直没放在心上。
然而, 他也有耳闻,说是闻梁情窦初开也有了心上人, 据说这场恋爱谈的也是浩浩荡荡,没少为说书的提供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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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姚府上。
一个剑眉星目、稚气才脱的少年跪在地上, 直面着空荡荡的主位。
云诚坐在客位上, 无奈咋舌:“你都已经骚扰你皇兄半个月了。你也不是不知他的性子。他说了不行, 就不会改变的。”
“我会等他答应的。”
闻梁已然长成了大人模样, 原先的跳脱与不羁被神色间的郁结洗去一空, 倔强与莽然却留了下来。
门外传来马蹄停下的声音。大门一开。
闻梁立刻瞪大眼睛, 连忙侧转上身, 看向门口。
闻姚回来时表情极为严肃,五官紧蹙,像是松不开来似的。刚才展示时,钟阑卧躺在他怀里,无害可人得令他险些丧失神志,血流冲击大脑。此时仍有一种险些失控的后怕。
他一走入大堂,跪在地上的少年就立即调转方向,苦苦哀求。
“皇兄,皇兄您再帮我一次吧!”
闻姚皱紧眉头,眼神落到一旁的云诚身上,后者做了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闻梁咬着牙齿,痛苦与决绝交织:“皇兄,只要再给我一支队伍,我就能将他抓回来,这次我肯定会想尽办法关住他,不让他逃跑了——”
“闭嘴。”
闻梁一噎,但他在闻姚面前只能乖乖把嘴闭上,眼中却还是不满和倔强。
“来人,把他塞回马车,带回自己府上。下一次他来这里胡言乱语,不用等孤回来,直接绑人送客便是。”
“皇兄——皇兄——”
闻梁被扔出去后,闻姚才坐下,捏着自己眉心。
云诚看戏似的评论:“要我说这小崽子也是活该。两情相悦才能长长久久,像他那样直接把人骗出来然后绑架的做派,简直就是恶霸。怪不得许凌和他翻脸了。之前许凌对他还略有好感,此时闻梁竟然不好生低头认错哄着对方,反而要来问您借兵强抢民男,真是蠢。”
“他脑子一向来不好。”闻姚无奈。
云诚公主掩嘴笑:“谁能想到这许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上去就是个不受宠的病秧子庶子,逼急了才露出真面目,竟然是如此高手?闻梁被他追着打了这么多次还没放弃,也是犟。”
“他打不过许凌。吃吃教训也好。”
话音才落,闻姚按摩眉心的手也顿住了。
吃教训的也不只有闻梁这一个。
闻梁和许凌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开始大家都觉得是许府庶子攀上有龙阳之好的皇亲国戚,闻梁对他也是关怀备至。两人一同在京城的棋社切磋棋艺,一来一往,还真有些情愫。
然后,容易上头、缺乏耐心的闻梁直接表白了。
两人暧昧了还没多久,许凌也是个矜持的人,委婉地拒绝了。然而闻梁听不懂许凌话中“慢慢接触”的意思,以为对方就是忽然不要自己了,脑子一热,直接带人将许凌捆回府中,想要上演强制虐恋。
结果那日,京城里,一个羞赧、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