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就先挂了。”
他对安东尼说不上什么好恶。
但是那个房间,是他一直留给谢清呈的,那扇镌刻着无尽夏的门,除了谢清呈和他自己,他不允许任何人走进去。
冰糖炖梨小火慢煨,一个小时后才好。
贺予把它小心地装进瓷盏里,端到谢清呈电脑桌边。
谢清呈还架着眼镜,一边核对内容,一边戴着耳机和电话那头的合作人沟通。
“大教授。”贺予问他,“已经两小时了,你到底还有多久?”
谢清呈全身投入,没注意他居然还在,怔了一下:“你没走?”
贺予摇头。
谢清呈就以为他是在他房间睡了,于是又问:“吵着你了?”
贺予又摇头。
“你等我一下,还有半小时。”
贺予都给他整笑了。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紧绷。
“算了,没事,你慢慢来吧。”
但谢清呈以为他真是在这儿被吵得睡不着,于是卡着时间结束了通话。
他松了口气,回过头去,刚准备和贺予说些什么,眼前就一黑,原来是贺予已经近前,站在了他椅子边。
紧接着,谢清呈的手中就被塞了一只温热的瓷炖盅,很暖,像切碎了熬化了炖到心里去的爱欲。
谢清呈怔了一下,打开盖子一看。
“你哪儿买的冰糖雪梨?”
贺予笑着望着他,不说话。
谢清呈再仔细一看,梨子被挖了苦核,连难嚼的皮也仔细去掉了,川贝碎末藏在梨心中,梨子浸在糖水里,糖水好像要顺着那个少年的心流出来了。甜和热都无处遁形。
谢清呈回过神来:“你……”
“我聪明吧。”贺予扬起眉,忽然抬手捧住谢清呈的脸,“我一学就会了,实在太简单。你趁还温热,赶紧吃了吧。”
谢清呈:“……”
他忽然觉得手中的瓷盅有些烫。
烫的他几乎都
要握不住了。
他都已经……二十年没有吃过这样细腻的雪梨汤了。
这东西太麻烦,又难吃,入口甜苦交织,舌根发涩,虽是良药,但毕竟有很多唾手可得的替代品糖浆。所以自他父母走了之后,没人再给他这样细心地炖过一盏费时费力又费心的川贝冰糖雪梨汤。
谢清呈忽然叹了一口气:“贺予……”
“嗯?”
“你说你要是个女的多好。那以前……”他说了一半,自知失言,不能再把这种渣男言论讲下去。于是打住了,低头喝了一口梨汤。
贺予愣了一下,他隐约觉得谢清呈刚才那句话值得琢磨,但又很想看谢清呈对他熬的汤的反应,一心不能二用,就有些转不过弯来。
几秒后——
“咳咳咳!!!”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让贺予吓了一跳,也忘了细细思考谢清呈的意思了,他跳将起来,手忙脚乱地:“哥,你怎么了?”
谢清呈脸色铁青,把瓷盅推到一边,忍不住捂了嘴,一副想吐的样子。
贺予见情况不对,端起瓷盅自己喝了一口——
“噗!!!”
勺子摔下。
“我的天!怎么这么咸!!”
原来是贺少十指不沾阳春水,对谢清呈厨房的摆设又不熟悉,竟然把海盐当成了糖,炖到了雪梨里。
这锅算是彻底没法吃了。
贺予脸一阵青一阵红地跟在谢清呈身后,有些愧疚,又有些埋怨,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谁,谁知道你这里还有海盐嘛……”
谢清呈一言不发地把锅洗了,回过头来。
贺予往后退一步。
谢清呈瞧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晚饭吃饱了吗?”
“啊……啊?”
“没吃饱给你包点手工饺子,面粉和肉都有,包几个很快,我忙完了,只要你还不困。”
贺予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了。
他明白了谢清呈这人又是不想欠人感情,自己给他炖雪梨,他就赶紧想要把这笔情债还掉,给他包饺子。贺予心中五味杂陈,忍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忍住,终于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我不要饺子了。”
“那要什么?”
“要你……要你再抱抱我。”
在谢清呈还没动作之前,贺予就止住了他。
“别推开我。”
“……”
男孩有些无赖,有些蛮横,但不觉间,又有些可怜。
“谢清呈。”
他说。
“我就抱你一分钟。”
“……”
“就一分钟,好吗?”
谢清呈的手停在贺予的肩上,终究没有再用力。
他觉得自己对贺予的容忍,已经到了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