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关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打在戚斐云的耳膜上,让他短暂昏沉的大脑又清醒了过来。
他真不该问那个问题。
问出来……就像是他在意似的。
戚斐云垂下眼睫,手腕上的红痕正弥漫出鲜艳又脆弱的粉。
他想:那条藏蓝色的领带以后还是不要戴了。
盛光明在门内的监控看到晏双时很是意外。
今天戚斐云出院,他以为晏双不会来了。
一开始提出那个“交易”时,盛光明也觉得很荒唐,但晏双却像是把他们之间的承诺一本正经地当作了正事。
“我和戚老师做了,但我没收他的钱,应该不算吧?”
浑圆的眼很认真地看向来开门的盛光明。
盛光明一阵无言,心想他怎么能这么纯洁地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又是淡淡一笑,“不算。”
晏双点点头,进入屋内。
盛光明今天做了个巧克力蛋糕。
对于晏双的口味,他现在已经把握得极为精准,知道晏双偏爱蛋糕体,对于奶油只是点缀般的喜欢。
这个巧克力蛋糕他做得很花心思,一层一层的蛋糕体里镶嵌着几乎接近于固体的巧克力,这令蛋糕初入口时具有相当扎实的口感,但只要略一咀嚼,口腔的温度就会逐渐融化那些巧克力,丝滑的巧克力与蛋糕体融为一体,又会带来新的口感,甚至咀嚼的速度不同,那一口蛋糕给人的口感也是不一样的,这样每一口都有新鲜的体验才不会让品尝蛋糕的食客感到无趣。
“真好吃。”
果然,晏双毫不吝啬地给了赞美。
盛光明眯眼笑了一下。
晏双是真心热爱蛋糕的,从他的吃相就可以看出来,并不是说多优雅,而是他脸上的表情,眼神中散发的光彩,包括他皮肤的每一道褶皱,都能让盛光明感觉到他是如此热爱着蛋糕。
——就像他一样。
如果说刚开始这只是纯粹的拖住晏双的缓兵之计,现在盛光明却是有点享受每晚和晏双这样独处的时光了。
晏双很安静。
他没有多余的话跟他说,通常也只是赞美。
赞美的话也很短。
“好吃”、“喜欢”,仅此而已。
但就是这样朴素的称赞却让盛光明感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的蛋糕能令他不再向下坠落。
这已经是对他极大的肯定,也是他做蛋糕的初衷:用甜美的蛋糕来治疗一个人生活中的不顺心,这是有意义又很浪漫的事。
“真好吃。”
晏双吃完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评价,他的表情很郑重其事,好像是因为今天的蛋糕格外好吃,他对着盛光明很满意地露齿一笑。
他一笑,盛光明也笑了,笑得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晏双一脸不明所以,“我说错什么了吗?”
盛光明笑得肩膀发抖,“你、你的牙齿……”
晏双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巧克力。”
“是,”盛光明慢慢平复了笑容,柔声道,“像蛀牙在你的嘴里开会。”
晏双又笑了,他故意将上下两排牙齿并齐,露出被巧克力污染的牙齿。
他知道自己这样看上去非常的孩子气。
每当他展露出这一面时,盛光明就会以为他是在露出柔软的肚皮了,心房就会为此松动,譬如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就极其的柔和,同时用一种颇为宠爱的语气道:“怎么像个小孩子。”
晏双合拢嘴唇,又恢复了安静的样子,很矜持道:“我回去了。”
盛光明怔了一瞬,下意识道:“这么快?”
晏双通常都会在他这里耗费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吃了蛋糕以后,他总说担心自己会发胖,于是就和客厅的沙袋较劲,盛光明想教他却是屡次被他拒绝。
“我只是想玩,盛哥你要是真教我的话,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