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还在的时候,家里老婆包揽了所有的活,老婆死了,这些活就全落在了晏双身上,他已经二十几年没干过家务活了,没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偏晏双还拉了张他擦干净的凳子坐在一旁边吃边看他干活,时不时地还要挑剔几句。
“你有没有眼力见啊,我吃饭呢,你灰尘往我这扫,是不是皮痒了?”
晏国富好几次都快忍不住抄起扫把上去,跟晏双的眼神一对上,他就怂了。
那双眼睛镜子一样地照着他,像是能把他整个人都看透。
他在赌场里最会察言观色,很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个晏双……惹不起。
晏双吃饱喝足,顺便还过了把资本家的瘾,躺在床上轻揉肚皮,不由长吁短叹:屠龙者终成恶龙,他也好想当资本家啊!
“魏先生打电话来了……”晏国富扒着门框,小心翼翼道,“我该怎么说呢?”
“照实说。”
“啊?”
晏双回过脸,一脸满不在乎,“啊什么啊,你照实说就是了。”
晏国富拿着手机要出去,又被晏双叫住。
“就在这儿说,开免提。”
晏国富只好靠在门边接了电话。
“喂,魏先生……”
“他怎么样?”
那头直截了当,显然是没时间和晏国富这样的小角色寒暄。
晏国富看了一眼在床上来回摸肚子的晏双,道:“挺、挺好的。”
那头沉默片刻,道:“他哭了吗?”
晏国富:“……”是他哭了!
晏双:憋住,不能笑。
晏国富艰难道:“没哭,精神状态挺好的。”
“吃晚饭了吗?”
“吃、吃了,我给他买了份牛肉粉丝汤,他都吃完了。”
“很好,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
那头似乎马上要挂电话,晏国富忍不住道:“……等、等等。”
“什么事?”
晏国富又看了晏双一眼,晏双正戏谑地看着他,他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憋了半天不吭声,倒是引得对面的魏易尘有点急了,“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
晏双忽然清脆地应了一句。
“他被我吓坏了,正想找人告状呢。”
晏国富捧着电话,差点没把电话扔出去。
那头又是沉默了一会儿,道:“还好吗?”
他又问了类似的问题,语气显而易见地比对刚才晏国富说的话里多了一丝温度。
“还行,就是吃得太撑了,饱暖思……”晏双顿住,“你老板是不是又气病了?”
“医生刚进去。”
“好好照顾他啊,可别让他出什么事,我还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魏易尘没继续追问。
他听到晏双那样闲适的声音便觉得通体愉悦轻松。
他没被打倒。
他依旧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期待落空,魏易尘的心情却变得极好,他拿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旁边还有晏国富在听,他倒不担心晏国富听见,对晏双来说,区区一个晏国富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
“晚安。”
那头突兀地说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晏国富愣了一会儿,道:“他挂了。”
“我听到了,”晏双挥了挥手,“去烧点热水,我要洗澡。”
晏国富被像个佣人一样支使着,却是彻底不敢有一点怨言了。
晏双说的对,他靠秦羽白吃饭,秦羽白如果厌弃了晏双,那他这个饭碗也就砸了,听说一个月工资也不少呢,应该快发工资了吧。
晏国富靠着快发工资的信念先洗干净了浴室,又烧了水,再去通知晏双,“热水烧好了,拖鞋我也拿出来洗干净了,毛巾我拆了条新的,你放心用。”
“嗯,辛苦了。”晏双懒洋洋道。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晏双出来,伸手问晏国富:“给点钱。”
晏国富:“……”
十几年的角色一下颠倒,晏国富当场傻眼,愣了半天才道:“我、我也没钱啊……”
“少来了,你晚饭都买了。”
“赌鬼身上不可能没钱,快,给我五十,再不给加价了啊。”
晏国富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掏了五十块钱给晏双,生怕晏双等会儿狮子大开口问他要得更多。
当一个赌徒把钱给出去的时候那真是心如刀割一般,晏国富心痛不已,在晏双出门后,对着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