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山勇生手里的枪一放下, 毛利小五郎就立马冲上来按住了他。雨山勇生没有反抗。
一场案件就此消弭于无形。
“透哥?”安室透沉着脸上前把清水凉打横抱起,白皙的脚离开地面,脚趾微微蜷缩了下。
脸色好差, 清水凉小心翼翼地把呼吸放轻了, 生怕触了霉头。
安室透抱着清水凉下了楼梯, 回到16层时, 警察刚好到了。毛利兰看到他们从楼梯口出现, 着急地迎上来,“凉姐姐, 你受伤了吗?”
清水凉舒服地在男人怀里小小地摇摇脑袋,又对一脸担忧的灰原哀笑了下,“没事, 只是鞋子不见了。”她晃了下光着的脚。
毛利小五郎带着雨山勇生也跟在后面出现,佐藤雅子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果然是你。”
事情由警方接手了。安室透抱着清水凉回了房间, 把她在床上放下,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接了盆热水出来。
“先把脚洗一洗。”
清水凉把脚浸没在热水里,抬起眼睛偷摸摸地瞅着安室透。
“你在生气吗?”声气弱弱的。
安室透的神色看上去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他半跪在清水凉身前,房间里的灯光发着夕色的暖光, 那一双紫灰色眼眸半垂着, 情绪全不动声色地收敛在里面。
他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像个外表精致又温柔的匣子, 总把所有真实的细腻情感塞在最深处, 沉在静默的海里。
但清水凉敏锐地感觉到他很不开心,而且这份不开心是因她而起的。
清水凉左思右想, 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干脆身子往前一倾, 捧起安室透的脸, 望进那一双眼里。
“你怎么了?”
黑发黑眸的漂亮女人倒映在一片紫灰色的海中,安室透轻轻叹了声,“你明知道对方身上带着枪,为什么不等一等我,自己一个人冲上去?”
雨山勇生的手.枪抵在她额头上时,安室透都说不清自己有多害怕。万一那个男人擦.枪走火……
“就因为这个?”清水凉提高了音调,“波本哥你怎么越变越胆小了?就雨山勇生那种人,别说拿着手.枪,就是给他一把机关.枪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他手上那把枪只能装12发子弹,我都数过了,全部子.弹都打完了……”
清水凉被安室透看得心虚,声气逐渐弱下去,“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安室透把清水凉的脚捧出来,包进白色毛巾,放在膝盖上仔仔细细擦拭着,“我有时候会觉得……”
他忽然开口时却说着完全不相干的事。
“你好像马上要离开我了。”
隔着一层毛巾,清水凉的脚感受着男人身体的温热。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被安室透拿手抓住,好像要把她这个人全抓在手心似的。
他的目光在昏白发黄的光下浮动着一片仿佛马上要碎掉的月色。
清水凉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说:“透哥,可以让我先上个厕所吗?”
安室透:“……”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明天说不定还需要你去做笔录。”
清水凉点点头,看着安室透朝外走的背影,她忽然问道:“透哥,要是有一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会很伤心吗?”
安室透的身影在门前僵硬了许久,他没有回头。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有些好奇。”
他不说话了。清水凉觉得可能是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她换了个问题,“透哥,你会忘了我吗?”
安室透还是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清水凉笑了笑,“那就很好啦,只要还有记忆存在,人是不会消失的。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透哥的。”
在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什么是清水凉舍不得的话,大概就只有朋友们了。尤为不舍的,只有波本。
如果回去以后还能再见就好了,清水凉不禁想道。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异想天开,那么能永远留存这份记忆,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一切都好,也就足够了。
话说回家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想回去后的事了。
没准儿压根活不到回家。
那也没关系,迄今为止的人生已经够让人满足了。清水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