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 您来公司一趟吧。”赵盱低声说道,他再火急火燎,他不能冲着傅斯冕喊, 言语间仍旧是毕恭毕敬, “要不您看一下网上也行。”
“跟上次一样,”赵盱眯起眼睛,望向对面的周氏, “除了宋归延和周时轲,我想不出其他人。”
他分析地唾沫四溅, 焦虑地等待着傅斯冕给他一个应付的章程。
其实爆出来的料真假掺半, 加上哪行哪业不盛行饭桌文化, 至于在饭桌上做些什么,那向来不受管控,而艺人自愿的,他们就更管不了了。
很容易就能澄清。
“嗯, 你稍等,”傅斯冕声音淡淡的, “我扫个码。”
赵盱:“......”
在这儿排队买馄饨的人不少, 大多是小年轻, 再就是已经退休不用上班的老人, 像傅斯冕这种独自一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穿戴都不接地气的青年很少见到。
加之又是周末的晚上,街上人流量很大, 傅斯冕无疑就很惹眼, 他一手举着手机, 听赵盱在那边滔滔不绝, 偶尔会爆一句粗, 可以想象他有多生气。
赵盱自跟着傅斯冕开始,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吃辣吗?”阿姨揭开锅盖,汤底沸腾,一片白蒙蒙。
傅斯冕点头,“除了辣,其他的都不要,多加醋。”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之后,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即使他以前再怎么淡漠,周时轲已经无意识地渗透进了他的生命和身体当中。
傅斯冕对吃向来没什么要求,对这些调味品更是不感冒,一直持有有也行没有也可以的态度,但周时轲不一样,要求一大堆。
这几个字,也不是他想过后说出来的,是与周时轲一起吃饭时,他常常挂在嘴边的。
电话那头赵盱还在报告。
“傅总,这事情发酵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还是得尽快处理。”
傅斯冕上了车,将打包的馄饨放好,连接了蓝牙,才说道:“赵特助想要怎么处理?”
终于说话了。
赵盱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当然出面澄清,找出宋归延和周时轲陷害傅氏娱乐的证据,傅总,这事儿他们办得低级,全是漏洞。”
“嗯,然后呢?”
赵盱是站在傅氏的角度上考虑,他维护的是傅氏和旗下所有人的利益,只需要做到这一点,他就是合格的特助。
在开口之前,赵盱深呼出一口气,“只需要澄清就可以了。”接下来的,只需要丢出饵子,再找人带风向,这把火很快就能烧到周时轲自己身上。
他没说,傅斯冕也明白。
车内弥漫着低迷的寂静,傅斯冕的眸子在车内灯光底下似冷流般。
“去道歉吧。”他说。
赵盱愣住,“傅总,不至于......”
“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傅斯冕的眼神柔和,“道歉后,安抚员工,再提高剩下艺人的待遇,如果公司无法正常运作,那暂时休息,江城傅氏欢迎他们。”
“赵特助,傅氏娱乐市值多少?”
赵盱握紧了拳头,闷声道:“六十多亿。”
“傅总,这会伤了傅氏的,”赵盱不明白为什么傅斯冕就死活不肯对周时轲放手,“江城总部可能还好,毕竟根基在那里,可这对您的名声......”
六十多亿,与真正树大根深的傅氏比起来,不值一提,可它是傅斯冕在北城打的第一战,北城的企业碍着傅氏总部,都要给几分薄面,本来前景一片大好,可现在却被坑了这么大一把。
说得直接些,只要傅斯冕不放弃周时轲,那么北城傅氏娱乐,随时都面临着被周时轲搞到倒闭的风险。
赵盱低估了周时轲,高估了傅斯冕。
矫矫不群,年轻有为的傅斯冕,会因此被拉下神坛,他不再是商界的奇才,他也是一个和那些资本家一模一样的龌龊肮脏之流。
他似乎明白自己在被报复,可他心甘情愿。
“在不伤害周三的原则下,将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傅斯冕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此时此刻,他依旧沉着冷静,“只要给足了利益,赵特助,这点还需要我教你吗?”
赵盱想了想,低声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