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保安亭附近唯一一个算得上舒适的座位,半躺着,狭长上扬的眼睛半阖着,仿佛一只在休憩的野兽。
这只凶猛强大的野兽受了点伤,一时不察,在被那个鲁莽该死的警察撞出去的时候,破碎的空试管碎片扎进了他的腹部。
约瑟夫就地用医疗器材给自己做了消毒和包扎。
然后等在这里。
阿伯特觉得很奇怪,明知道可能激怒他被揍一顿,也还是想招惹他:“夏亚克医生,不,现在应该叫您约瑟夫先生了。”
约瑟夫看都没看他。
阿伯特:“您可跟我们这种蝼蚁不一样,您要是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怎么沦落到跟我这种废物一个境地,还被无能的条子们困在这里。我略懂一些医药知识,如果您需要帮助……”
东方混血微微睁开眼睛看他,眼瞳的颜色在黑暗中仍透着威慑,他回应了阿伯特不知死活的试探:“如果你想死你可以直说。”
阿伯特微笑,暂时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这种情况下还不想验证约瑟夫是否和传言一样。
其余人也收回视线,暂时放下心思。
低声的交谈在脚步声响在这片空间时戛然而止。
脚步声很轻,可以判断这是一位女性或是瘦弱的男性。
有些警惕,但更多是跌跌撞撞和吃力,也许体力不好,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追逐。
踌躇着,虽然对前方未知的转角和黑暗有些犹豫,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慢慢踱步靠过来。
这是一只,娇弱而天真的美味食草动物。
也许还单纯地想到保安亭中寻找武器和通讯工具。
埋伏在保安亭附近的精神病态者们不约而同兴奋起来。
不知不觉,原本半靠在椅子上的约瑟夫也已经立起身体,流畅漂亮又不失力量的肌肉绷紧,像只已经找到猎物——伏低身子随时准备发力出击的大型猛兽。
猩红的舌躁动地舔了舔发痒的牙尖。
作为“夏亚克”医生,他的证件齐全,经验老道,这种混乱的场面要出去算是轻而易举。
理智的决定是出去接受治疗,治好伤口图谋后续,但约瑟夫拒绝。
现在他留在病院中的理由出现了。
约瑟夫静静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发出一声多余的声响。
保安亭附近的廊灯被砸坏了,也许是还不适应边缘的黑暗,费姝走得很慢,几次迈出脚步,最后又退了回去,一副很犹豫的模样。
最谨慎起见,多疑的猎手们应该耐心等待他完全走入自己的陷阱再行动。
这也许是一个陷阱。
一个会让追击的人都万劫不复的陷阱。
但这个诱饵太引诱人心了。
就算只有边缘的光线,费姝那张脸也泛着珍珠般的光,微肉的嘴巴被自己抿得有点瘪,不知道亲下去那柔软的唇肉陷进去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缀着的莹润光泽像是玫瑰花瓣上滚动的晨露,如果不及时啜取就会消散。
谁会拿他当作诱饵?
不知是谁按捺不住的动静,有细碎的声响荡在安静的走廊中。
差点进入陷阱的小鹿被彻底惊走,扭头慌张地跑开。
下意识追逐,谁都不肯放弃和让步。
费姝跑的时候稍微注意了一眼,跟着他离开关卡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
没错,他就是来当诱饵的。
费姝提出这个计划时,路加当然是坚决反对这个提议,脸色很沉,甚至有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晕直接抗走的冲动。
但费姝很坚持。
硬闯这么多人肯定是没办法的,可能还会全部死在那。
如果由路加引开这些人,不说他们看见路加这个体型和模样会不会上当,就算离开追击的人也不会太多。
剩下费姝在这么短时间里根本没办法带着一个孩子闯过去。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他去把这些人引开,然后由路加带着孩子出去。
费姝说完之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