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立刻看向那掌院,目光灼灼。
然而掌院眸光却闪了闪,摇头道:“我并不知这贵客……”
他话没说完,年朝夕便挑了挑眉,轻描淡写的挥剑刺穿了他一条大腿。
掌院哀嚎出声时,雁危行正布好隔音结界,仿佛一早就猜到了年朝夕会怎么做。
年朝夕则难得耐心地听掌院哀嚎完。
等他动静稍微小了点儿,年朝夕便甩了甩剑上的血痕,漫不经心道:“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这次是腿,我可还手下留情呢,下次就不知道是哪儿了。”
她说着,视线意有所指的在他身上缓缓打了个圈,仿佛在衡量着哪里最好下剑一样。
掌院咬了咬牙,道:“这次小妖真的不曾欺骗几位大人,大人哪怕是问其他人也是一样,这曲崖山除了几位妖将大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位贵客的身份!”
年朝夕抓住重点:“这么说,那位贵客来过不止一次?”
掌院:“他每年都会来。”
年朝夕听着便冷笑了出来,声音森冷道:“每年都来,你身为弟子院的掌院,妖将们的心腹,告诉我你对那位贵客一无所知,你觉得我会信?”
她仿佛彻底失去了耐心一般,径直举起了剑,眼中的杀气令人心惊。
剑落下的那一刻,掌院立刻高声道:“我知道一些!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假,但我零星的知道一些其他东西!”
年朝夕轻笑一声:“你说。”
掌院干涩的咽了口口水。
他哑声道:“曲崖山上没人见过那贵客,但他每次来的时候,几位妖将大人都会让人提前准备好素宴和素茶,那位贵客喜食素,但咱们妖族基本上只吃肉,为此曲崖山上的厨子还专门学做过素菜,侍女们也专门学过泡茶。”
年朝夕闻言眉眼微微一动。
然后她就听见那掌院继续说:“喜食素又不喝酒,所以我们隐隐有过猜测,觉得那贵客……可能是从人族来的和尚。”
人族来的和尚。
年朝夕心念微动。
该问的问了出来,年朝夕看了雁危行一眼,他会意,直接上前打晕了那掌院。
随即他们走出了那掌院的房间。
血色之下,年朝夕和雁危行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净释。”
地位高到能和曲崖山的大妖同台宴饮,还能把自己的身份瞒的这么好。
年朝夕只能想到那位叛宗的前佛子。
可是哪怕是通过宗恕制作那具人偶的时间来推断,他和曲崖山做交易的时间都该是一百多年前了。
所以说曲崖山搜集生机的时间最晚也得在一百年前,若是按照修真界开始争夺战神图谱的时间看,有可能更往前。
那时候净释还正儿八经的做着他的佛子。
难不成净释这么早就已经和妖族有联系了?
而且这次霍城要真是净释带走的话……
年朝夕怀疑净释已经知道他们混进曲崖山了。
毫不迟疑,她立刻道:“走,再去一趟最高峰。”
雁危行直接带她上了飞剑。
雁危行行动很快,他们一来一回也没浪费多少时间。
最高峰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模样。
酒意正酣,宴会之上醉生梦死,没有一个人察觉他们要宴请的贵客离席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年朝夕在宴会中找了一圈不见人,走出宴会是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正在这时,雁危行突然抱起了她,飞剑骤然而起,升至高空之中。
年朝夕一惊,声音急促道:“雁道君,怎么了?”
雁危行抽出了腰间的无苦剑,以保护的姿态将他揽到了身后。
他淡淡道:“它动了。”
年朝夕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什么动了,视线之中就骤然升起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似龙似蛇,从地底深处升起,彰显在黑夜之中,却似乎比黑夜更早深沉两分一样。
巨大的黑影挡在他们那面前,衬得年朝夕他们渺小如蝼蚁。
而偏偏,黑影之下的曲崖山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宴会中酒香肉香合着喧闹声,醉生梦死,没有一个人看到这曲崖山上到底出现了个什么东西。
就仿佛……只有年朝夕和雁危行能看到这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