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不到雁危行的身影了。
失忆了的雁道君十分听话,她说不让他进来,他就绝对不会进来。
年朝夕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手掌下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她死而复生,得到的身体鲜活又真实。
她大概能猜得到,自己的死而复生,乃至于自己如今这副身体,多半是雁危行所为。
她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在自己的墓前,雁危行一身沉重伤势,记忆尽失。
这让年朝夕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雁危行逆天而为将她死而复生的代价。
但如果是代价的话,这样逆天而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代价?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雁道君又付出了什么?
年朝夕一时之间居然不敢去细想。
而这也是年朝夕这次刻意支开雁危行的理由。
他已经为她做得够多的了,多到她这辈子可能都还不起了。
她对雁道君的信任超过了自己想象。
哪怕是在从前,她和牧允之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她也从来没这样信任过一个人。
她无比清醒的意识到,雁道君对自己是特别的,已经不是“朋友”两个字能概括的了的了。
自己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个像雁危行这样的人了。
但她也同样清醒的知道,一段关系想要维持的健康,本应是相互的,而不是一人单方面付出,另一人单方面的接受。
你投之以桃李,我报之以琼瑶。
但她对雁危行却太过依赖了。
这次的话……
雁道君啊,你既然已经将我带回了人间,我如今孑然一身又没什么好回报你的,那么这次便让你看看,曾被认为是弱者的小城主和小战神,是怎么拥有和魔尊同归于尽的勇气和底气的。
你做得够多了,接下来该我了。
既然已经回到了人间,那么这人间的魑魅魍魉,就一个也跑不掉。
年朝夕起身从窗前离开,盘腿坐在榻上,翻开了脑海中的《战神图谱》。
父亲给她留的东西里,有没有涉及神魂的东西?
……
第二天年朝夕起床时,眼下都泛起了青黑。
魇儿从天刚蒙蒙亮起就在外面等她,看到年朝夕的状态之后吓了一跳,担忧道:“姑娘,你没事吧?”
年朝夕摆了摆手:“没事,只不过后半夜睡不着罢了。”
当然睡不着,她也没想到战神图谱里记载的东西有这么多,她翻了整整半夜,连十分之一都没看完。
魇儿脸上忧虑不减。
年朝夕问她:“雁道君呢?”
往常她若是当着魇儿的面先问雁危行如何如何,魇儿难免会吃醋的。
可是这一次,她却只抿了抿唇,说:“他后半夜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年朝夕皱了皱眉头:“那我先去找他。”
说着她就要出去。
“姑娘。”魇儿从她身后叫住她。
年朝夕转过头:“怎么了魇儿?”
魇儿看着自己姑娘纯良的视线,劝她别去的话硬生生说不出口。
总感觉自己如果说了,就是棒打鸳鸯的那个棒。
但不说又还是不爽。
最后她只能看在昨天雁危行的表现上,勉强说服自己接受姑娘身边可能会一直跟着这个人。
她气压低沉,浑身散发着“因为自家女儿喜欢所以我只能勉强同意这门亲事”的老父亲气息。
最终她只能勉勉强强说:“那姑娘下山小心,还有五天接灵礼就到了,这两天来大城的修士最多,鱼龙混杂的,别冲撞了姑娘。”
年朝夕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阳光灿烂的样子。
于是魇儿周身的气息更加灰败了下来,看得年朝夕不明所以。
年朝夕在大城里找到雁危行的时候,居然还连带着看到了昨天的那个止剑宗长老秦惊月。
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