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净妄影响了。
她整个脑瓜子嗡嗡的, 直到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药堂,脑瓜子里还一个劲的回荡着净觉的那句话。
净妄平生最敬佩之人就是你、净妄平生最敬佩之人就是你……
年朝夕:“哈哈哈哈哈!”
她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句话重复给那狗和尚听!两百年前这狗和尚试图坑她的钱,并且还用她当赌局坑别人的钱这件事她可还没忘呢!
可能是太得意忘形了,她自己嘿嘿傻笑完, 这才发觉周围一片寂静, 抬眼一看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跑进药堂了。
而不知道净觉法师交代了什么,她进来的时候整个药堂正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净觉法师自己也没有跟进来, 空荡荡的药堂里到处摆着药材药具,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不, 也不算一个人。
她听见侧室里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动静,像是有谁失手之下打翻了一堆东西似的。
年朝夕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沈退跌跌撞撞的从内室里跑了出来。
他赤着上半身, 胸口上密密麻麻的缠的全是绷带, 脸上苍白的像是死人一样, 看到她的时候却神情猛然一松。
年朝夕现在心情还算不错,这次便难得的拿出了点儿耐心,还冲他点了点头。
他张了张嘴,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但最终只克制的说:“你来了。”
年朝夕还想着净妄敬佩她那件事, 盘算着回去之后一定也要和雁道君也说一说,于是嘴角便带了些愉悦的笑意,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她明明是笑着的,没有对他横眉怒目, 也没有对他出言嘲讽, 但沈退眼睛里最后一点光芒却也随之熄灭了。
他还想说什么, 侧室里又传来了动静, 一个光头小和尚跌跌撞撞地揉着眼睛跑了出来,一见沈退便拉他的袖子,气急败坏道:“这位施主!你不能这么不听话,你药都没喝呢还敢下床……”
沈退被他拉的整个人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他立刻扶住一旁的墙壁,强撑着稳住了身子。
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在勉力支撑。
一旁的小和尚吓得呆住,也不敢拉他了。
年朝夕在一旁看着,笑意都没变一下,但也没想着去扶他一把。
沈退闭了闭眼睛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睁开眼时便对那小和尚道:“你出去吧,不用看着我了,我会喝药的。”
小和尚不敢反驳他,呆呆地走了出去。
等药堂的门再次被关上,沈退便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年朝夕只眨了眨眼睛,问:“听说你要见我?”
沈退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我但凡能走能动,你肯定要把我送离,不得已用了这样的办法。”
年朝夕直接问:“你叫我来,想说什么呢?”
“想说什么?”沈退喃喃,又突然笑道:“这大概也是你最后一次肯心平气和的对我说话了,我想说什么,便由着自己的心吧。”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后退了两步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因他的动作,绷带间渗出了点儿血迹,他却没有察觉一般。
他沉思着,道:“那便先从邬妍说起吧。”
他突然提起了这个自从两人重逢之后就被他刻意避开的名字。
年朝夕挑了挑眉,原本以为他是要说两百年前的邬妍,却没想到他张口却道:“大概中元节前后吧,邬妍被一群觊觎战神图谱的人所擒,那原是我的手笔。”
年朝夕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神情猛然一凝,一双眼睛锐利的看向他。
沈退坦然回望她。
她一字一句道:“邬妍被擒,是你干的?”
沈退低低地咳了一声:“兮兮看到了吗?也对,你大概就是中元节那夜复生的,第二天牧允之被邬妍出卖了行踪,大概也是被围困在新野一代,你目睹了很正常。”
年朝夕皱眉:“你将邬妍出卖给了觊觎战神图谱的人?为什么?”
沈退困惑道:“两百年前邬妍那样对你,如今她被擒,你似乎并不高兴?”
年朝夕便嗤笑一声,仰头道:“她能怎么样我?若只有邬妍一人,她从头到尾能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