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趁乱逃出去!”那名娘子军催促道。
王彪日夜跟林尧关在一起,林尧身上的伤有多重他还能不清楚,眼下不过是在强撑。
他接过勒住缇雅的锁链,“大哥,我来。”
林尧把缇雅交给王彪,自己去捡起被摔在地上的东珠,被那么一磕,珠子上有了道明显的裂纹。
林尧指腹在裂纹处摩挲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把东珠重新收入了怀中。
为了方便混出去,林尧和王彪都换上了门口守卫的服饰,缇雅那一身衣物太过显眼,一名娘子军也穿了守卫的衣服后,把自己原本脏污不堪的袍子套在了缇雅身上,缇雅的嘴用破布堵着了,手也被绑紧了,哪怕嫌恶得直皱眉,却也只能发出呜呜声。
娘子军身上的故意弄出来的异味,连低沉的北戎兵卒都闻不惯,何况是缇雅,这一路缇雅身上穿的,嘴里堵的都是娘子军的衣物,险些没给当场熏晕过去。
娘子军自从被抢来牙帐,就一日没断过回大楚的念头,她们当女奴的数月里,也从未停过探索牙帐地形、打听前往大楚的路径。
最终地形和路径都摸索清楚了,却苦于牙帐内防守森严,制定的出逃计划压根没有用武之地。
牙帐驻军南迁后,守卫一下子变得薄弱,她们又谋划多时,这才敢冒险实施。
另一路娘子军烧的是马厩和牛羊圈,这两处地方守卫是最薄弱的,平日里又有猎犬看护,娘子军常做苦役,牧羊牧马或是给猎犬喂食,数月的时间早同猎犬相熟了,只要避开守卫,猎犬看到娘子军的人也不会再犬吠引人前来。
马厩和羊圈被烧,马儿和牛羊受惊疯跑,能最大程度制造混乱,娘子军趁乱继续放火烧其他地方,就容易得多。
眼见越来越多的大帐被火舌卷到,整个牙帐到处都能见到惊慌失措拎着木桶水盆去打水救火的北戎士兵。
*
喀丹于睡梦中惊醒,走出大帐瞧见整个牙帐笼罩在一片火海中时,似乎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气得面色扭曲,叫来自己的亲兵大声喝问:“缇雅在哪儿?”
亲兵不知他这时候问缇雅公主作甚,见他一脸怒色,战战兢兢答道:“小人不知,小人帮着救火去了,没瞧见缇雅公主。”
喀丹一双眼瞪得像是要吃人:“给我找!找到缇雅后立马让她来见我。”
他自己则是一边穿外袍一边往关押林尧王彪的牢房赶去。
发现林尧王彪果真不在牢内时,喀丹气得一脚踹在土墙上,生生让土墙抖落一地泥灰。
“报——大王子,在牢房后背发现了被迷昏了扒去衣服的几名守卫!”一名小卒跑进来报信。
喀丹听说守卫的衣服都被扒了,脸色瞬间大变,就在刚才,他还想过是不是自己那任性的妹妹胡闹,前来劫走了林尧。
现在却怀疑这并非缇雅的手笔了。
毕竟缇雅有的是法子帮那两个人逃出去,哪里还会扒守卫的衣服换?
喀丹一刻不敢再停,快步走出牢房:“传我令,封锁牙帐所有出口,此外通往大漠的各大要道也派人堵截!”
**
林尧一行人和另一路放火的娘子军汇合后,飞快地朝着牙帐出口奔去。
失火后乱蹿的牛羊马匹全都往没有火光的旷野跑去,成功把牙帐原本一处出口的路障给撞毁了,兵卒们阻拦不了受惊的牛羊马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跑远。
这些制造混乱的牛羊马匹很快就会跑光,届时林尧一行三十余人朝着牙帐外移动就变得明显起来,尤其是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女奴。
林尧和王彪互相搀扶着,跟着娘子军一起往出口处奔去时,途经一座跟关押他们二人的牢房类似的房屋,房子已经被大风刮来的火星子引燃了,但里边的人似乎一个也没跑出来,不少女奴挤在大门处疯狂拍门,哭喊着什么。
娘子军们看着那些哭喊的女奴,眼底流露出无力和悲悯。
林尧问:“那里关着什么人?”
一名娘子军回道:“牙帐的男奴不劳作时,都是跟牲口一样被关在那样的牢房里,外边那些女人,有的是里面男奴的妻子,有的是母亲,有的是女儿……”
有战斗力的男奴被关起来了,就不用担心女奴会跑,一是靠这层亲缘关系牵着牙帐的女奴,二是女奴战力不及男奴,更好管控。
大火已经快烧到整个房顶了,那道门锁却还是没能被围在门口的女奴们砸开。
北戎人怕男奴造反,将房门和锁都打造得极为结识。
林尧听着女奴们那绝望又尖锐的哭声,满是血污的脸隐匿在一片暗色中:“彪子。”
他们被关押多日,王彪的伤口却还未恢复,身体却也比他这个天天受毒打的强。
根本不需林尧多说什么,王彪直接拔出从牢门口守卫那里夺来的大刀,大阔步走向关押男奴的那座牢房。
他穿着从守卫山上扒下来的那身军服,围在门口的女奴们以为他是北戎兵卒,见他生得人高马大,面相又凶煞